葵钏命案尚且没有了结,春归就回了太师府,现在是以顾夫人的名义了。
刚一回来就见到了正在斥鷃园飘浮了不知多久六神无主的娇杏。
在这回进宫之前,春归还没来得及将娇杏调离魏国公府,可巧永宁宫又发生了那件事端,春归立时意识到娇杏这头怕是有所发现了。
“魏国公那日收到了一封密信,拆开一看……我着实看不明白那封密信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总之魏国公看后神情极其凝重,暗暗骂了一声‘蠢货’,而后就是回书一封,我仍然看不懂……字都认识,只不过那些字……写在一起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跟着送信人,倒是发觉了一处据点,不过那个据点有一大摞书信分别送出,他们都不用拆信封,信封上我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以至于竟然跟丢了,不知魏国公的回书究竟被送到了哪里。”ii
春归紧蹙着眉头,渠出过去至少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说谎,魏国公行事的确警慎得很。
“郑衡呢?可有任何异常?”
“并无。”
春归思索一阵,才道“郑秀行事过于谨慎,盯着他作用不大,盯秦王,但你别进秦王府,在府外,秦王外出时跟着就行了,又或者说……盯着永嘉公主,她常去秦王府,但我怀疑她去秦王府只不过是掩人耳目,你留心永嘉公主进了秦王府后是否乔装改扮偷偷摸摸外出,若有,盯牢她。”
葵钏命案后,郑秀破天荒的露出几分焦躁来,看来这件命案为他策划的可能性大大减少,极有可能是出乎郑秀的意料之外,且这事郑衡毫不知情……看来关于核心机密,郑秀是连自己的嫡长子都瞒着,那么魏国公府的确极难突破了,但乱子必定是秦王惹出的,盯着秦王应当总有收获。ii
秦王府娇杏不能进入,但太子的耳目应当渗入不难,横竖自己的秘辛,太子及兰庭都已经清楚,那么这时直说便可不需避忌了。
双管齐下,应有收获。
但春归当然不会再见太子,此时连通过莫问代转都再无必要了,她直接和兰庭说了想法。
“这事太子已经做了安排,我们今日不
谈杂事。”
斥鷃园好容易迎回了女主人,男主人今日也是一到下值时辰就往家赶,虽说这时天上还挂着明晃晃的金乌,第一声暮鼓并未击响,枝上空巢不见飞鸟倦归,但兰庭俨然已经不愿再“案牍劳形”了,他换下那身官服,中衣外随意套了一件披风,便往靠窗的炕床上半躺,似要小憩的模样,双眼却湛然有神。ii
“那迳勿先歇一阵儿,我去厨房张罗了。”调皮的女主人想借故脱身。
兰庭也不阻止,只笑道“我嘱咐了汤回往便宜坊去买了金陵片皮鸭,还有味珍坊今日才拌的几味酱菜,预着月上中天时佐酒,辉辉这时去厨房张罗,也就是替菊羞几个张罗了,我可不领情。”
这意思是春归若不做让赵大爷领情的事,晚上非但吃不上金陵片皮鸭,还有让她想想就垂涎不止的味珍坊特制酱菜,连美酒都捞不着一杯半盏?
很幼稚的威胁,但对春归极其的管用。
立时就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飞速移去炕床边儿,手里的扇子随手一丢,去拉赵大爷的胳膊“那先服侍赵都御沐浴,赵都御可领情否?”
“香汤怕是早就准备好了吧,夫人这是等着我自己开口索贿呢。”兰庭趁着那其实绵软无力的一拉,坐了起来,又在站起身时偷了一记轻吻,才表示领情“有劳。”ii
到底也说不清是谁在服侍谁香汤沐浴了。
不过事后收拾净房的婢女,倒没觉得这里一片狼籍,发生过不可描绘的淫靡艳事,她们赶着整理妥当,好分食汤回捎入的金陵片皮鸭——赵都御并没忘了斥鷃园的下人,今日满院子的人都能沾大奶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