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话五六分钟后,那个叫小豪的青年背着惨嚎不止的高楠从楼上下来,我瞄了一眼高楠的双腿,全都扭曲的耷拉着,想来应该是骨折了。
“把人给我丢进车里。”钱龙又重新戴上了口罩,目光平静的扫视我一眼,接着又朝小豪招招手道“后备箱那个废物拽出来,完事你俩该干嘛干嘛去吧。”
“谢谢大哥。”小豪打了个激灵,双手合十的作揖。
钱龙单手插兜,轻飘飘的朝着小豪摆摆胳膊狞笑“记住昂铁子,踹伤高楠的人可是你,这辈子最好不要再从郑市出现,不然我担心你活不到过年。”
小豪顿了几秒钟,手忙脚乱的从后备箱里将之前被钱龙拿酒瓶子砸晕厥的倒霉同伴拽出来,钱龙迅速钻进车里,朝着我勾了勾手指头努嘴“走啊朗哥,寻思啥呢?”
“嗯。”我吐了口唾沫,快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坐在车里,我心猿意马的盯着车窗外,之前的蒙蒙细雨也愈发渐大。
后排座上,高楠的双手被尼龙绳反绑着,疼的五官扭曲成一团,几乎处于昏迷状态。
“是不是感觉我下手太狠了,有点心理病态。”钱龙边拨动方向盘,边看了我一眼轻声呢喃。
我实话实说的回应“你怎么治他都应该,他是罪有应得,但我不赞成你拿他家里人说事。”
“我知道,我故意的。”钱龙隔着湿漉漉的口罩擦抹一下嘴唇道“我就是觉得所有人都认为咱们这帮子太好说话了,太特么讲道义了,所以一个个全在变本加厉,孙马克、葛川、李倬禹、洪震天,加上现在这个狗篮子高利松,哪个打心眼里畏惧咱?一个都没有,为啥?因为他们知道,不论怎么过分,你都只会像一根筋似的揪着他们不放,不会去为难除他们以外的其他人。”
我争锋相对的出声“事实确实是这样,你为难他们家人,难道咱们没有家人吗?混是你我的职业,可我们得有职业以外的底线。”
“去特么的底线吧。”钱龙横着眉头狞笑“你是守底线了,他们少坏规矩了吗?在山城跟葛川对战,他那次是不是差点整咱家老爷子?来到羊城战天娱,郭海少拿家小说事啦?”
“皇上,咱俩不吵不闹,就事论事哈,我觉得你有点偏激了。”我点上两支烟,递给他一支,自己叼起来一支,沉声道“咱不能因为对方不讲究,也变得跟他们一样。”
“朗哥,从今往后,你负责守道义,我负责定规矩。”钱龙一把攥灭我递过去的烟卷,两只眸子散发着如同野兽一般的凶残目光道“遵守道义的按你的方式办,破坏规矩的按我的态度走,我得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头狼也有吃人不土渣的鬼。”
我怔了一怔,盯着他掌心里攥着的烟卷,吐息一口“不特么烫是咋地,你吃人就吃人呗,折磨自己干个鸡八,赶紧扔了。”
钱龙盯着我的眼睛打量几秒,随即噗嗤一声笑了“你真特么虚伪,老子都快攥出汗了,你这才想起来,难怪阿生老说你像宋江,我觉得他说的不全面,你更像刘备,假慈悲真仁义。”
我再次点上一支烟,同时拽下来钱龙脸上的口罩,将烟卷插他嘴边感慨“人人都说刘备是伪君子,但能把伪君子装一辈子的人,他就是君子,往后咱俩在一块,你别戴那玩意儿,有哈喇子哥给你擦。”
“操,我用你啊,我是没媳妇的人嘛。”钱龙歪着脖颈嘟囔一句,回头看了看倚靠在后排座上半死不拉活的高楠道“这小子咋整,真带他上路昂?”
“带个毛线,他现在残废的跟个爹似的,你来伺候还是我伺候。”我没好气的搓了搓鼻梁道“先围着市区里转悠一会儿吧,我等个电话,完事找家靠近医院的停车场,顺带研究一下咱们踩高氏集团这帮狗坷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