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衿在茶馆等待时,温庭正坐在一间四面不透光的小黑屋里。
依旧是那张清冷的冰棱子脸。
因为没有光,线条温润柔和的面部隐在暗处阴气森森,无论何时何地站着坐着永远都笔挺挺,叫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尊没有人气的玉石像。
只有一双清透澄澈的眼睛盈着汪汪一捧山泉水,几分冷漠,几分疏离,剩下的全是正经。
此刻平静望着扭曲到变形的麻袋,心态稳的叫人不觉得他在干坏事。
麻袋旁边的小孟大人不时朝温庭方向瞥,今儿温大人真真颠覆他以往的认知,套人麻袋这种事干的手到擒来,好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似的。
而且——
看起来斯斯文文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套麻袋打晕人,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甚至没他什么事,他的作用就是一搬运工,温大人毕竟有伤在身,只能靠他将麻袋扛到这间屋子。
他慢悠悠又将视线移回到麻袋。
麻袋里的人醒了后就在闹腾,喊了,骂了,扑腾了,温大人始终不理会,冷眼旁观着,直到半个多时辰过去麻袋里的人终于没劲了,蔫哒哒的趴在那儿哼哼唧唧。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才动了动手指头。
小孟大人意会立马半蹲下去解开麻袋,露出一张惨白布满汗的脸,在黑暗中泛着油光,就像,现杀的鱼刚剖出来的鱼鳔。这白鼓鼓的鱼鳔不就是刑部员外郎吴唐嘛。
小孟大人将麻袋猛地往下一拉露出吴唐半边身体,起身退到一旁。
不待吴唐适应周围黑暗,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昨晚珍馐阁的命案是你负责?”
被消磨了这么久,吴唐浑身脱力。
没有了麻袋的束缚整个人与地面完完全全贴合,像只大蛤蟆,听到声音浑身一哆嗦。
根本不敢反抗,颤颤巍巍的回了个“是”,从始至终也不敢抬头去看前面那人的脸,就怕看了后被灭口。太过恐慌,也根本没注意这声音是否熟悉。
“据说案发后没多久,你便带着刑部衙役到了现场?”
“是,是。”
“刑部距离月出巷并不近,当时你在附近?”
“是,是。”
“刑部什么时候兼了顺天府的差?需要你带着衙役在附近巡视。”
吴唐本就趴在地上,听到这话更心虚的将身体蜷了蜷,“不——不是——不是——”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不是什么?”
温庭的声音绝不属威严那一挂,比起余幼容、君怀瑾审问甚至连威胁都听不出,偏偏就有一股压迫感,吴唐着急忙慌的解释,生怕答晚了就小命不保。
“这不是没什么事嘛,我就带了几个兄弟来月出巷喝酒,就在烩天下,不信你可以去打听。”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珍馐阁发生了命案?”
“报案那人一路跑一路喊‘死人了死人了’,想不知道都不行啊,很多人都听见了。”
听见便去了现场?
这可不像吴唐会做出来的事。以他的那么点责任心,就算报案那人直接冲到他面前,求他去,他都未必掀一掀眼皮子,搞不好还会怪人家打扰了他喝酒。
“谁让你去的珍馐阁?又是谁让你接下的此案?”
吴唐又缩了缩,心想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连这都知道?莫不是昨儿他就在烩天下吧?
如果他就在烩天下的话,那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索性和盘托出,“喝酒的时候刚好遇见了贾家人,他听楼下人议论死的是贾家管事,岂能不管?”
“我跟他有那么点交情——”
酒肉上的交情,昨日那顿酒最后也是他请的呢!就为了让他去办案还塞了厚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