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一扬袍袖,指着缩成一团的女子们,“你问她们的意见了么?自作主张地逞英雄,王府锦衣玉食,就当个小丫头都比她们再回到穷乡僻壤强,没人会跟你走,你,也走不了,这个贱人也走不了!你今日就得死在这里,永远也进不去王府,享不到一天福!”
怜心皱眉看着她的红色嘴唇大张大合。
享福?我的林渊是皇帝,即便现在不是,他也有两座县城,以后还会有更多,我要跟着你享福么?那狗屁王府,我就不信,进不去。
她伸臂揽着娇娘,上前一步,大声喝问,“众位姐姐,可有愿随我离开的?!”
红姐大张着嘴不可置信,这丫头是真不怕死,还是真傻?她能从这铁甲队手下逃出去么?
但眼去看那团女子,畏畏缩缩,这等场面,她们何曾见过呢,前一刻还在丝竹曼妙,这一刻却面临生死。
逃?跟着眼前那个瘦弱的女子逃么?她瘦瘦弱弱,而那娇娘半死的样子,这样两个人能逃出去么?
她们却没想到,怜心能从红姐手里带走娇娘,此刻又敢在甲兵之下呼喝,自然有所倚仗。
她们不敢,因为她们内心深处,已倾向并习惯这等奢靡。
逃,只意味着无边的追逐和不安。
怜心再向前一步,重复一遍,“可有人愿跟我走?!”
虽是有点难,可若是有人愿意走,她不惜拼着力气,也要救出她们。
她本来想进这歌舞坊待一阵子,借着红姐的力或许能进王府,见林渊,可,如今看这架势,这歌舞坊竟不是寻常之辈,蓄养这些打手,还在西齐王所谓王都之下,要么就是这红姐特别厉害,要么就是还有人在给她撑腰。
眼见着众女子畏畏缩缩并无人上前。
红姐得意地哈哈大笑。
怜心看她扬起的脖颈,她只需一用力,就能纵到她身边,挟持住她,那些弓箭手再快,箭都不可能射到她身上去,挟持着红姐,再加上她的功夫,若这些女子全力想逃,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今,她们不想走
娇娘微喘几口,支着身子仰望着怜心,“妹妹,她们不懂,不知道,不怪她们,只是,今日连累你,姐姐,姐姐过意不去”
怜心忽而一笑,眼眸绕场一圈,水眸里锐利的光芒一闪一闪,挨个弓箭手盯,渐渐着落到红姐身上。
妇人一凛。这是什么眼神。募的好像能穿透她的心脏。
怜心手上用力,倏然间压着娇娘趴到地上,贴在地面上,以单臂运力拉着她急遁。
在这群人面前,不好太过运用如烟的身形,只怕引起红姐更疯狂的反扑。
借着高门大柱和桌桌椅椅,她们略显踉跄地蹿出坊门。
乱箭如雨般落在身后,铿锵有声,根根入木。
女子们惊骇极了,紧紧抱在一起,庆幸刚才幸好没出去。
却看见乱箭丛中尽头之处,那个娇俏无双的女子,正站起来,微笑着朝她们挥手。
一如她初来的样子。
她竟逃了出去。还带着娇娘一起!
红姐在后面哇哇大叫,命人追出去抓住她们!
弓箭手退下,大汉们嚯嚯嚯地追出去。
长街漫漫,哪有俩人的身影。
逃出歌舞坊好久,怜心和娇娘停在河边民居狭窄的胡同里。
娇娘惊魂未定,却见怜心正咯咯的笑,眼里闪着光辉,扑进前问她,“姐姐,你觉得有趣么?”
娇娘一愣,有趣?刚才的剑拔弩张,刚才的生死无常?
怜心咯咯地笑,笑的憨憨又可爱。
娇娘看着看着,眼神平和下来,一丝温婉替代了惊惶,平静下来。
怜心站在她面前,看她不再害怕,闪着大眼睛问,“姐姐,你们这里忒也有趣,房子建在河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