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松倚峭崖,云雾隐险峭。
碧空如洗,炎炎烈日,崖下流水潺潺,绕过河谷间的嶙峋怪石,伴着时有时无的鸟语徘徊在山间的古木中,利万物而不争。
崖上绿涛翻涌,黑衣肃然的苗条少女闪出山林,纵身跃入河谷,衣裙飘舞,飘然似仙,眨眼间便落在泉边。
少女二八年纪,黑纱遮面,背负玄铁剑匣,手握翡翠玉瓶,望着清泉自顾出神。
昆仑仙门无论是浇灌灵田还是烹调灵膳都少不得这清泉水,只要将毒蛊丢进泉水她就能报仇雪恨,但师父救了她,师门养育了她,她实在下不了手。
师门没错,错的只是齐天象。
千灵密室,感知到少女迟疑,千羽子轻轻的将烛火挑亮,透过少女体内的蛊虫传音入密。
“蛰雀,想想你那惨死的师父,想想他们对齐天象的庇护与纵容。人善被人欺,如果你想报仇,这是唯一的机会!”
“不周论剑在即,彼时齐天象同玉皇必有一战,齐天象越来越老了,说不定这次便会倒在玉皇剑下,若想假他人之手复仇,你尽管离去。”
蛰雀手掌握的更紧,眉宇中生出些许肃杀,不忍渐被仇恨吞噬……
千灵子舒服的依靠在石椅上,得意的勾起唇角。
时间总能轻易改变熟知的一切,动辄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蛰雀是不会留情的,她早就不是曾经那个如百合花般的纯洁少女了,她的心早就被仇恨吞噬的一干二净!
“扑通!”
落水声惊飞啼鸟数只,千灵子收回分神,仰天大笑。
傀儡虫,牵丝戏,从这一刻开始,昆仑仙门的半只脚就已踏进了坟墓!
玄策城北,江帆扮作顽童模样,叼着一串糖葫芦走街串巷,在城中饶了好几个圈子后晃晃悠悠的走近雅宫阁楼,刚要敲门整个人被灵力扯入阁内。
楼顶隔间,少年祖师坐在酒桌前,轻饮杯酒,笑呵呵的望着江帆。
“玉简中写的什么?”
江帆挠挠头,一五一十的答道“回祖师,小师叔穷的很,浑身上下就一个须弥袋,袋中也没有玉简,剑却不少,灵石也不少,不过都是下品的。”
少年祖师的动作一顿,将放到嘴边的酒杯放下,怅然若失的破虚而去,很忧心齐天象的处境。
没心气斗了,想必是活不久了……
江帆耸耸肩膀,笑呵呵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在什么位置操什么心,他就是个小弟子,可不想过多劳心。
楼外月光渐冷,树影浅淡,洛阳闪身落在仙盟屋顶,眺望着院中隐成战阵的九人卫队,低头将阎罗鬼面轻轻覆在脸上,抬头时皎洁月色被渲染成一片猩红。
左手提剑,黑影瞬入院落,两道血线腾空而起,战阵最外侧的军士闷哼着跪在地上,脚筋尽断!
阵中策应的军士长下意识撇了一眼,凌厉的剑光便斩过他的脖颈,瞬息身死道消。
“老大!”
被挑断脚筋的军士低吼一声,撑着长戈想挣扎着起身,剑光闪过,袍泽倒在一处,小院陷入死寂。
寒风瑟瑟,洛阳踱步走出墙下的阴影,剑锋滴血,步音回荡,每一步都踏在众人心头。
众军不由打了个冷战,未等回神,洛阳的身形再次消失不见。恐惧开始弥漫,年纪最小的军士已经红了眼圈,握刀的手开始不断颤抖。
“别抖,死生之间,手抖了,命就没了!”
喃喃低语自耳畔传来,几乎未加思索,少年军士反手一刀斩出,战刀落空,长剑趁虚而入,一刃断喉。
须臾三杀,洛阳轻挥木剑,血线横空落入夜色。
“文儿!”
同少年模样相似的军士悲戚的大吼一声,高高擎起战刀,重重劈落,恨不得将洛阳一刀两段,以消心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