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宋浩并不觉得这个世间还有什么草贼能威胁得了这三千忠武健儿;只怕是因为这厮的缘故被捆在了湖南某地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如今山南道的境内一下子存留了三大节度使的人马,对于地方民生和赋税徭役的供给,也是一个巨大的压力和煎迫;所以他不想架在另外两个家大业大的老牌藩镇之间,于潜移默化的日常当中被人挤兑掉的话,就只能尽早领兵打出去了。
只是沿途那些被明显抄掠一空或是拆成白地的大户、豪族庄园,和从藏匿处纷纷跑出来诉苦和告求的幸存者;让他心中很是不爽利。这刘巨容、刘德量的治下也是在太过疏怠和放滥了,居然任凭地方的民变和寇盗肆意妄为道如斯地步,这可还是在作为节度使理所的襄州境内啊。
根据这些地方良善之家和头望人等的反应和表示,这些贼寇的行事极为残横粗暴却又甚有章法,器械更是精良和进退有序,而且手段颇多而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敢于冒充官军派骗开市镇、村寨的门户,而将退保其中的缙绅、富有之家给杀戮一空,再以小恩小惠散置于流民、贫户而收聚、驱使之。
因此,这些地方虽然不乏自募土团而多置刀弓鼓板,以各处市镇、村寨遥相呼应联保之;但还是在这些神出鬼没一般的贼寇袭掠下,自顾不及损失惨重而屡有破家之祸。但这也对宋浩而言是一种潜在的麻烦,他居然没法从襄州境内获得足够的供给和协力了。
虽然还有一些城寨、市镇之流依旧存留了下来,但是其中能够的东西和人役;对于他麾下这上万荆南大军而言也不过是略胜于无的补充而已。他反而要想办法约束那些没能得到足够好处的部下,以免忍不住去抢劫这些还算恭顺的地方所在。
如果,他不想靠因地而食的一波流来解决南方贼寇的话,就得依靠这些还算完好的地方据点,建立起自己的后路和补给的粮台所在。就在他抵达襄州最南端的乐乡县城与荆州交界的章门镇之后,这只新组建的荆南军也终于遭遇到了不明的攻击。
分别外出哨粮的十一只步骑队伍,至少有三支逾期未归,有两只几近覆灭而只剩下数名骑兵逃回来报信;其他数只所获寥寥却安然得归队伍,也带回来了有成群贼寇出没痕迹的消息。
“这些沟渠鼠辈终于冒头出来了。。也该我等为国报效杀贼了”
但是宋浩反而不不见怒色,而欣然对着左右道。
当天夜里,黝黑而稀疏的灌林之中,几个穿着厚毛夹衣罩着斑驳雪地一般素白色披风,却依旧被冻的满脸通红的身影,正在努力抬举着几个粗大笨重的物件蹒跚而行着一点点靠近;
并在随后的时间里将其组装起来成为一具像模像样,然而却是使用寿命极短的弹射器;然后又有一匹驮马被牵了过来,从筐子里取出装满纵火油脂的罐子,仔细的兜进皮套子里;又开始缓缓的向前挪动起来。
然而,这些官军在镇外所立下的营盘还算是森严有序,无论是临时竖起的哨塔和箭楼之上,还隐约晃动在栅墙背后的火把点点,也是都是往来不绝而游曳不断,看起来就是采用了相当人手来保持足够的警戒。
所以,他们也不敢太过于靠近对方,而只在最大投射范围之内开始调校这架小型机构,以毫不吝惜的一最大限度的蓄力发射出去。
夜色之中,一点点黯淡的星火出现在墙头哨兵眼中之时,尚未怎么引起明显的注意;然后这点隐约晃动的星火迅速变大起来,而在惊动起来的哨兵急切呼喊声中,哐当一声落在了栅墙附近;而就地烧出一片亮堂的火光来,也照出了方圆十多步之内影影错错的拒马、壕沟、尖桩、拌索等营防工事来。
这一刻,官军的阵营当中也像是迅速烧开的锅子一般,随着不断被点亮起来的火把和火笼,顷刻之间就变得人声鼎沸起来,看起来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