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真的和素有悍名的太平贼硬悍什么,只是想乘着对方后方收到淮南军的侵袭而自顾无暇之际,抢占一些地盘。
然后以此为凭据,无论是向着长安方面讨要条件和名分,还是向着广陵所要利益和好处,乃至作为与内外交困中的太平贼,交换江东新占据的地盘也行。
然而,之前遭到太平军老将王崇隐的半渡而击,覆没在南岸的近三千兵马,再度让他有所审慎和重视起来。
所以才有了这场专门举办的酒宴,及时安抚和统一心思,也是为了试探那些本地军将的态度和想法。
按照他的想法,不久之后就要将此辈先行行驱使过江去打头阵;这既是消耗这些地方实力派墙头草的力量,也是交上一番与太平贼不得干休的投名状。
当然了,在他轻描淡写的口中,这也不过是一场无关大局的小挫而已,反而暴露了江南地方空虚,其他地方已经救援无力的真相云云。
“王崇隐老儿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殊不知这色厉内荏之言,正是暴露了他在江南已然黔驴技穷的境况啊。。”
作为他的代言人兼弟弟都虞候刘汉宥,再度当众大声的刻意嘲笑道。
“正是如此,大江数百里上下,何止又他这一处可渡。。我军兵强马壮为数众多,便数路齐发而去,管教他一路怎么看的过来。。”
另一位弟弟申州守捉刘汉容亦是附和道。
“某愿为先发,还请招讨成全一二。。”
在左列淮西地方各将当中的黄州兵马使杜雄,当即依约拱手出列道。
“真是好壮士。。只是我可不能光靠你独力行事。。”
刘汉宏满意的又巡索了左列形色各异的面容之后,又点名正在埋头喝闷酒韩全义道
“韩巡使,闻你麾下顾全武素有勇力,可率蕲州子弟四千为协力。。”
“遵。。遵。。遵命。”
被人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的韩全义,这才前颜欢笑又醉意醺然摇晃的上前领命。然后又对于部将顾全武道
“还不快谢过招讨的提携。。”
虽然口中这样说着,他心中却在无奈的泛苦水;身为蕲州巡防使他麾下也不过实打实的八千兵马,这就给交出去一半了。而顾全武率领的更是其中精锐。
这时候刘汉宏还想继续趁热打铁的点名唤将下去,却突然被一个急匆匆闯进来,又失足绊倒在地,连带撞翻门边一张案几的军校给打断了。
刘汉宏不由脸上拂过一阵青气,眼睛一眯就又要行那杀人正法之事了;却又见另一名军校也仓促追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江边的水营告急,请速发兵前往支援。。”
“什么,”
这些刘汉宏再也顾不上杀人了,而是亲自推开桌案大步流星的闯出宴厅而去。这时候,他也遇到了第三位来报信的军校。
“启禀招讨,江畔有敌纵火烧营,各部正在赶往扑灭中。。”
然后刘汉宏却是一把推开了他,而就近走上了门楼而去;在这里,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江畔那些渡船聚集处的火光熏天,已经无数奔走往来的身影。
而在江上炽亮火光的边缘,副都尉张兴顺为首的一些鄱阳水营的成员,也在相继驾船脱离而去。而从头到位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从对岸缴获的些许旗号和船只而已。
而在噤若寒蝉的人群中,见到这一幕的韩全义为首的几个人却不免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样意味着有可以拖上一段时间了。
而回到自己军帐中的刘汉宏,已然不复表面上的沉容蔚然,而骤然踢倒案几和架柜,而抽刀奋力挥砍乱劈起来。
直到他一通发泄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才有人敢于进来请示。却是都虞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