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急促的扑面江风中,排空滚卷的浪涛声,金鼓声,厮杀声,船体崩解的脆裂声。
无处不在的烟火点点,将大半个江面上都笼罩在了浓淡不一的烟雾当中,而让周围一切的景致和声光,都变得有些飘动和扭曲起来了
在船头齐可休一众人等操使下,轻灵跃动于波涛间的这条五百料海鹄船上,那包铁铸尖船首迎面劈开一大蓬浪花,就像是一把锥钻似的轰然斜戳在了一艘头尾皆平的淮南大船后半部分。
刹那间挤压喷溅而起的江水和迸射开来的船体碎片,还有躲闪不及被挤烂撕碎的人类肢体,一齐在巨力推挤和反弹当中凌空分散开来,打在了帆幅、缆索、阑干和舷边、甲板上。
“补天均地,山河太平。。”
口中吐出几口被震裂牙龈的血水,而依旧稳稳攀附在桅杆上的齐可休,也高喊着新学到的口号,而当先带头松手跳下依旧倾斜的桅杆。
只见仅着皮套布衣的他,手持轻便的一双窄刃刀,凌空飞斩如燕翅掠水一般的跃进那些,被震得七荤八素犹自失神和混乱当中,刹那间就在数声惨叫连连当中,奋力搅扰开一片血色的风潮来。
而更多船上的水军士卒和船工、水夫,也像是洄游飞跃的鱼群一般的扑腾、攀越而过船体交错的破碎处,竞相挥舞着刀斧、钩矛、双股叉、连弩、三尖刺,在敌船的甲板和船楼上杀戮起来。
也有错身而过的又被反击箭矢射中,击倒,又纷纷掉进船帮夹缝中的倒霉鬼,则是连惨叫声都没法发出,就变成了摇曳晃荡摩擦和剐蹭的船舷间,睡着激荡水花喷出来的一片血色。
眼见得初战上风后,又有穿着浸水石棉罩衫的数名掷弹手,也箭矢和投斧、梭镖的掩护下跃身了过来,对着那些退缩到舱下空间中去,想要继续负隅顽抗的敌兵,投入一个个引然的球弹。
刹那间就在接二连三的沉闷轰鸣声中,从船板的间隙,气窗和栅格之间,激烈迸溅和倒卷出许多烟火滚滚,又夹杂着破碎的血肉,如涌泉般泼洒在躲闪不及之人的满头满脸。
因此,在仅仅半个多时辰之后,这条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残损淮南战船,就成为了江面上燃烧着慢慢沉没的一团火炬;而重新脱离了接触的海鹄船,也在齐可休的指使下,再次寻找打了下一个目标。
那是一艘体量更大、船舷更高,管事甲板上就有三层的楼船,并且已经仗着硕大而坚固的体量,相继撞开或是掀翻了像是狼群一般闻血而来好几条太平所属的海鹄船和斗舰了。
而再加上厚实如城垛的舷干背后,那些密密匝匝放射着火箭、大弩和投石,并且奋力摇动挥舞着如同蛛脚一般拍杆、桩锤的淮南兵,将试图靠近突袭的快舟、大划子,给点燃,拍碎、掀翻在浪涛当中的战绩累累。
因此,竟然一时间莫能奈何的令其径直横冲直撞闯到了,许多太平战船逆行包围的腹心地带来;
眼见得又有一艘太平江舶穿过烟火的间隙,而用搭板和钩杆给冲挂在了楼船的侧边上,然而又被迎头拍击和倒撞在舷边上的拍杆,给打碎、打烂了一侧的,再次蹦推开来。
“快升帆加速,打死舵板,借势转向过来。。”
在齐可休声嘶力竭的呼喊连连当中,这艘以轻快灵活著称的狭身尖头海鹄船,终于调整到了大致斜对敌军楼船的方向;
然而才冲出没有多远,却又被那艘甩脱开来顺势漂流的友军战船,给无意间挡住了冲刺和撞击的路线。不由急得他满头大汗,而声音都变得扭曲和嘶哑了;“闪开,快闪开啊。。”
这时候就像是有人听到他的心声和诉求似的,江上越发浓重的烟火和灰霭当中,突然就闪过几阵暗红的亮光,然后变成沉闷滚雷一般的轰鸣声。
与此同时,那艘看似横冲直撞无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