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路上人少,对面的柏杨林一览无余,雨从树缝漏下。
顾夜西转头,她左肩有点湿了,“挨着我。”
温想往他身边挪了,肩膀碰到他胳膊,马上又分开一点距离。
顾夜西握着伞柄往她那边靠。
风在雨里刮,伞纹丝不动。
他走的很慢,压低的眼角泛着湿漉潮气,被垂下的睫毛挡住了。
浮生居。
屋檐下,留了四排脚印。
画了丹青的伞安静靠在墙边,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滚。
顾夜西湿了半边身子。
温想侧着头,“怎么湿了?”
他低头,掸了掸衣服,不当回事。
伞不够大,她娇滴滴的,万一淋生病……
“没事,等会儿就干了。”
温想把书包打开,从里面拿出纸,踮起脚,擦干他脸上的水。
水顺着裤管,滴在鞋上。
他身后是古色古韵的江南壁画,一娑银白的光渡在他轮廓上,精致的脆弱感,最致命的诱惑。
顾夜西把腰弯下来,“外面冷,你先进去。”
温想一直很顺着他,这次没有,“顾同学,你低头。”
头发没擦干,风一吹就很容易感冒。
顾夜西没做思考,低头了。
她擦得很细致,应该很怕他生病。
耳边吹的风,似乎也变得缠绵起来。
温想一板一眼,小声又试探的念叨,“这几日换季,顾同学是想感冒吗?”
顾夜西沉默片刻,没底气的,“不是。”
其实他心里想:感冒就感冒,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他乖乖认错,“下次不会了。”
放屁!
温想本来还有气,见他这样一下就气不起来。
头发差不多干了。
顾夜西抬头,弯着腰,“你先进去。”
他还有事。
垃圾桶在旁边,温想走过去丢纸。
她走到门口,回头,也没问他什么事,“外面天凉,顾同学早些进来。”
雨还在下,但不凶了,稀稀碎碎。
顾夜西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进去了。
马路中间有个电话亭,红色的,特别醒目。
他有事。
什么事呢?
秋后算账喽。
温想寻了靠墙的位置,拂了拂衣服坐下来,服务送上一份菜单。
她没点,怕凉掉,“稍后。”
然后跟服务要了杯热水。
这家是新开的店,温想没来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温想。”
温想放下菜单,抬头。
王戈身边站着楚嫣然,身后是大一帮同学。
原来是一场庆功宴。
他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温想出于礼貌,和他打招呼,“你好。”
王戈看了一圈,“你自己一个人?”
温想没有回答,往门口看一眼。
王戈见缝插针邀请,“要不要一起?”
楚嫣然眉头皱了一下。
温想收回视线,文质彬彬的拒绝,“不了,谢谢。”
顾夜西说温想对谁都好。
不对。
纠正一下,她是客气,对人和善但有距离感。
楚嫣然已经换上另一副面孔,这张脸很友好,“难得碰见,我们一起吧。”
温想只说,“抱歉。”
她又往门口看了眼。
楚嫣然点到为止,语气很失落,“那好吧,没关系。”
故作大方的样子做给谁看?
后面不有一大帮人吗。恰逢夜暖知温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