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往半阴山的衣物吃食刚刚备好,白氏府邸内又忙个不停,下人们进进出出大箱子小笼子一件件的往外搬。看的匡当眼花缭乱,又是难过又是羡慕,姐姐可从来不曾对自己这样好。少不得怂恿白又夕“看到没有,都是送出去的!”白又夕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冷哼道“都是瞎忙活,阿衡什么都不会缺。且不说她从来不肯亏待了自己,就一个谢景飒还不得把谢氏的家底子都搬去半阴山?”
匡当听言不由泄气的耸了耸肩,看来可怜的也就自己两人,还一天天的替别人担惊受怕。忽而想到什么,赶紧搂住白又夕道“我姐姐出嫁之时只怕也都把烹雪山庄的好东西带进了你们白氏,小柚子咱以后可穷着呢,你不会嫌弃我吧?”
白又夕见下人们已经装好车,一个跃步跳上了马车,“也不看看你这德性,哪一次出门不是我花银子,要是再废话就给小爷滚回烹雪山庄。”匡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白又夕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可是穷也不是自己的错不是?伸手给白又夕也跳上车,两人驾马车出了清风里,迎着东方慢慢升起的朝阳吹着口哨得意忘形。晨时的光芒洒在两位少年脸上身上,让人看的舍不得移开眼睛,时光荏苒转眼数月飞逝却从不留恋这人间点滴分毫。
“这些日子把你忙坏了,赶紧坐下,我替你捏捏肩。”白淇夕爱怜的手捧爱妻姣好的容颜,忍不住将其搂入怀中以体温为其取暖。自从父母双亲过世,这白氏便多亏了她,否则自己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破烂不堪满目疮痍的清风里。如今二弟久居北山修行,蘅儿又隐居在半阴山上,两人都让人操心啊!
谢宠心知夫君担心弟弟妹妹,可惜事到如今只能看他们的造化,遥想云谷的谢景飒不知如今是个怎样的光景。正失神间“哎呦”了一声,原来是腹中的胎儿踢了自己一脚,夫妻二人皆看向谢宠已经隆起的腹部不由相视欣慰一笑。
“好端端的怎么就把人看丢了?”守门人一遍遍捶胸顿足的自责着问自己。等了半日终于看到少主子自外面回来,一众的下人谁也不敢说话。只见谢景飒好似丢了魂般一路飘进了灵沫泉内,再进得暖阁后便不见了人影。
孙儿突然关起了紧闭,没了夫人的谢老尊主束手无策,世间万事万物只一个“情”字难倒多少英雄好汉。况以枫儿品行若是真的认定了那位白姑娘便只能是她,让自己哪里寻人去?思来想去唯有尽量以谢氏名义往半阴山上送些女孩子家的用物,也算是聊以慰藉,不至于让孙儿彻底断了念想。
“这些黄色衣衫是夫人生前就备好的,尊主看也要送去吗?”下人打开妆筪问道。
谢景飒刚自灵沫泉疗伤归来路过望远亭,乍听得说话声忍不住看将过去。下人见机忙又道“过两日便是大雪节气,山上多湿寒,奴婢再去备几样御寒的物件一并送去。”谢老尊主看了看似有担忧道“半阴山终归阴气太重,只怕寒冬季节又有鬼祟出来作怪,待我这两日炼几张祈福符来给白姑娘带去。”
谢景飒正要走忽而又停下,向几人道“她自有方法应付,何须谢氏相帮!
这说的显然就是气话了,可见孙儿心中还是有那白姑娘。谢老尊主忙道“枉我平日教导你知恩图报礼尚往来,白氏兄妹在你祖母仙游之时对我谢氏多有帮助,如今她独居半阴山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不仅是我谢氏身为天下仙门首尊的礼数,也是我老人家对晚辈的爱护。只是可惜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有心亲自送去,到底心有余力不足。”说完谢老尊主便是一顿剧烈的咳嗽,由下人赶紧扶着进寝室休息。
“少主子不必担心,奴才门随便哪位送去便是,也不是甚大事!”话没说完只见谢景飒脸色一变,赶紧闭上嘴一溜烟的出了望远亭。谢景飒这才看清那黄色衣裙,果然都是昔日祖母悉心准备的,可惜未能亲自交予她。愣怔一刻终究还是出了亭子,身影寥落的独自回了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