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有些稚气未脱的婴儿肥,被这团红彤一染,像极了一颗熟透的水蜜桃,仿佛一掐还能沁出蜜汁儿来。
黎彦洲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他在她床沿边上坐下来,从床头取了一张退烧贴,撕开,贴在了她滚烫的额头上。
“刚发烧,先不急着吃药,试试能不能物理降温,若是明天早上起来,温度还降不下去的话,我们再吃药。”
想当然的,他得不到回应。
床上的小孩只是眨了眨眼儿,又把下巴也悄悄藏进了被子里去。
“今天下雨,没安排司机去接你,我的错,对不起。”
黎彦洲道歉。
乔西又眨了眨眼儿。
她水葡萄般的眼睛里,闪过几分不可思议。
半晌后,她才讷讷问道:“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这还是她乔西有生之年,第一次收到别人的‘对不起’。
“因为没有照顾好你,所以跟你道歉。”
黎彦洲说着,探出手,手指穿过她耳根前的发丝,在她的侧脑勺上揉了揉,“以后不许再淋雨,下课没人去接的话,自己打车回来。其实你十八了,是个成年人了,也该自己回家才对。”
“嗯。”乔西难得乖巧的点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
黎彦洲闻言,脸上严肃的表情缓和了几分。
他收回手来。
本想说一句‘晚安’便走的,可话到了唇边,却变成了另外一句话,“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
乔西的眼瞳瞬时扩大几分。
黎彦洲清楚地见到她捏着被褥的小手,蓦地收紧了起来。
她很紧张。
可又不单单只是紧张。
仿佛还有几分……害怕?
黎彦洲微微俯身靠近她,尽可能的放柔了语气,“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乔西紧张的闭紧了眼眸。
黎彦洲明白了。
他退开去,“你不想说,那我不问。但是你的伤口必须得处理,我刚见到了,伤口有溃烂痕迹。”
乔西摇头,“不要。”
她拒绝了。
脸色有些泛白。
她不想被他见到自己的身体。
因为……
丑!
好丑!
她怕吓到他。
可黎彦洲却比她还偏执,当然,也比她霸道,“这件事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乔西,我说的是必须。我是医生,把自己放心交给我,行吗?”
黎彦洲的语气,很强势,可却又透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征服感。
乔西也不知他的话触到了自己的哪根敏感的弦,她鼻头竟没来由一酸,眼眶里忽而就蒙上了一层粉红的雾霭。
乔西也不知他的话触到了自己的哪根敏感的弦,她鼻头竟没来由一酸,眼眶里忽而就蒙上了一层粉红的雾霭。
其实,她遇到任何事情,从来都不轻易掉眼泪的。
哪怕当初被苏薇打得半死不活,她也绝对连抽一声都没有。
她觉得眼泪是她卸下的最后那点尊严。
可她没想到,这样一个‘坚韧’的自己,却被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周的男人,短短一句话,就被击得溃不成军。
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他的哪句话,刺激到了自己的泪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