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寻迟疑了下,低声道:
“这仗只是暂时取胜,并未完全结束,督军上午拍了电报过来,让我们休整两日后,向西支援。”
苏黎一愣,回头看向他。
本想说什么,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资格。
行军打仗,是男人的事,是将帅的事,她一个女人,一个医生,能左右战局吗?
陆宴北的伤比上次更严重。
苏黎看着,感觉像是又被利器重新扎进去过。
需要重新缝针,可惜她这里的医用酒精已经快用完,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回去去取。
“点火来。”
“好。”
魏寻大概明白什么,很快用一个铁盆烧了明火进来。
苏黎动作利索地将所有工具都在火上炙烤,消毒。
麻醉药也没有了,整个战场都急缺。
她看了男人一眼,见他已经是深度昏迷,不敢耽误时间,咬咬牙,立刻缝针起来。
魏寻在一边帮忙,紧悬着一颗心。
见苏黎终于忙完,他才小心翼翼问了句:
“苏医生,少帅什么时候能醒来?”
她摇摇头,眉心紧蹙:“不清楚。”
他伤的这么重,若不是天气冷加速了血液凝固,只怕早就回天乏力了。
她哪敢保证什么时候醒来?
把医药箱收拾好,苏黎看向魏寻道:“我在这里守着吧,等他醒来我再走。”
魏寻暗喜,连连点头:“那样最好!最好!”
这几天,苏黎也忙得昏天暗地,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而已。
坐在床边守着,她起初盯着男人出神地看,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回忆着两人相处的一幕幕。
后来困意袭来,她不知不觉地趴在床边睡着了。
魏寻再次进来,见这一幕,又转身出去。
回来时,手里多了条毛毯,小心翼翼地进来,把毛毯披在苏黎身上。
女人太困太累,毫无知觉。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得无声无息。
刚刚经过战乱后的村落,在初雪的洗礼下,褪去了硝烟的气息,变得素净起来。
魏寻担心他们冷着,不知从哪里找了个铁盆来,生了火放在房间。
雪渐渐大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没了炮火声,也没了老弱妇孺的哭嚎声。
陆宴北睁开眼时,能感觉到屋子里的暖意。
脑子有点混沌,他只记得昏迷前魏寻进来了,后面的事便一无所知。
胸口的痛很明显,但又能清晰感觉到,应该是被医生处理过了。
眉心动了动,他正要坐起身,眼角余光看到床边趴着的身影,眸光定住。
虽然只有一个脑袋对着自己,可他还是一眼认出,是那丫头。
魏寻还是把她找来了??
她压在被褥上,身上披着毯子,头上包了块方巾,想必是为了束住头发,方便抢救伤员。
要起身的动作顿住,他又放松着平躺下来,眸光沉沉地盯着熟睡的女人。
魏寻突然进来,看到他醒来,脸色一喜,正要说话被他用眼神止住。
陆宴北脸色淡淡地,一手抬了抬,微微甩了甩,示意魏寻出去。
魏寻看了眼还在熟睡的苏黎,明白过来,立刻又退出去。
外面,另一人见他笑着出来,顿时问道:“少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