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以为自己死了。
不是上了天堂,而是入了地狱。
浑身滚烫,如烈火焚烧一般,她难受地呻吟,然而才刚刚动弹,手臂就被压了住。
陆宴北看着昏睡中也不老实的女人,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弄根绳子把她捆起来。
一瓶药水快吊完了,他紧凝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些。
魏寻见状,立刻出去,把军医叫了进来。
冰凉的细手被人捏住,继而手背一痛,又被贴上了什么东西。
苏黎被这疼痛弄得一惊,眼睫眨了眨,沉重的眼皮逐渐睁开。
这是哪儿??
她过了奈何桥吗?
难道这么快,就又重新投胎了?
视线渐渐清明,脑子里盘旋着一堆问题。
她皱了皱眉,觉得浑身难受的无法形容,连嗓子眼都像含着一块热炭。
“少帅,这位姑娘醒了。”
苏黎听到有人说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视线转过去,那道挺拔伟岸的身躯已经走到跟前。
眼眸霍然一惊,她定定地看着那人,不敢深想??
难道,陆宴北也跟她一起跳河自尽了?
在另一个世界,还重逢了?
陆宴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小脸苍白憔悴,一双眼眸黝黑闪亮,怔怔地盯着自己,忍不住扯唇一笑。
“怎么,溺个水,把脑子泡坏了?不认识了?”
溺水?
苏黎突然想起来,是的,她趁着母亲带人去陆家的机会,从家里跑出来,去了河边。
与其嫁给陆辰九那种败类,她情愿去死!
她投河了。
河水冰冷刺骨,身上的棉服沾水后好像石头一样,把她越拽越深。
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想不到,竟被人救起来了。
回想起整个过程,她缓缓转动眼眸,看向面前男人:“我??咳,咳咳——”
一开口,她才发现嗓子嘶哑的不成样子,火烧火燎的好像堵着一团气焰。
身为医生,她很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那么冷的河水,她没被冻死就算好了,重感冒又算什么。
猛力咳了阵儿,她一手捂着胸口。
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一根筋拉扯着,气管更是撕裂般疼痛。
陆宴北皱了皱眉,在床边坐下,见她缓不过气来,他迟疑了会儿,还是伸出手去,帮她拍着脊背。
只是,动作不熟练,生硬得很。
苏黎被他拍着背,起初一愣,看了他一眼。
见他面无表情,甚至眉眼间有点嫌弃的样子,她又收回视线。
好一会儿,气息终于顺了些。
魏寻倒了杯热水过来,“少帅,让苏医生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陆宴北接过,递给她:“喝水。”
苏黎虚弱得很,记忆中她从来没有这样咳嗽过。
她估摸着应该不只是感冒这么简单。
既是溺水,很可能肺里面呛水了,这样极容易导致吸入性肺炎,得养一阵子。
身子撑着坐起来一些,她朝后靠着床头,才接过水杯。
“谢谢。”
“不客气。”
水有点点烫,她小口小口喝了半杯,伸手要把杯子放回床头,可手臂够不到??
陆宴北立刻伸手接了,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