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惊,眼眸先是瞪大,又怯怯地移开。
刚才做的心理建设瞬间崩溃,她看着男人幽深的眼,好似多看一秒就要被吸进去,只好低下头,从他身边默默走开。
陆宴北看着她沐浴后泛着粉润的天鹅颈,脸上种种神色渐渐收起。
只剩——情不自禁的迷恋。
苏黎走到床边,在被窝里躺下,一颗心止不住七上八下。
陆宴北也走过来,见她规规矩矩直挺挺地躺着,双手紧张地攥着被褥,忍不住勾唇笑了。
他是不是要反省自己?
竟让一个女人对他这么排斥!
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他忘了,每个月的那几天,他的确是洪水猛兽。
而眼前这个女人,关于这件事所有的记忆都是他给的!
而且无一例外,全都是恐怖骇人的!
苏黎见他走到床边,要坐下,浑身愈发紧绷,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
“你??能不能把灯关了?”
男人回头看她,嘴角依然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似乎斟酌了下,他还是起身,把房间的灯关了。
眼前一下子黑暗,苏黎原以为自己会放松一些,自在一些,起码不用面对他那么尴尬窘迫。
然而,她错了。
眼前一暗,脑海里所有恐怖的噩梦顿时全都涌上来。
男人朝她吻下来时,她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浑身一震,惊叫出声。
陆宴北吃了一惊,昏暗中,眉心紧皱。
“怎么了?”
他的声音传来,苏黎才慢慢放松了些。
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她隐约看到男人深邃英俊的眉眼,这才意识到,不是那个噩梦。
“没??没什么——”
她依然战栗着,心里不断说服着自己。
“陆宴北,你要说话算话!今晚之后,明天放我回家!”
明天回家,这是让她度过今夜唯一的支撑。
不管今晚多恐怖,过了今晚,她就能回去了??
她要离开江城,离开这个男人,跑得远远地!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苏黎觉得今晚可能会死在这里。
她浑浑噩噩地想着,跳河没死,开枪没死??
而今,却要屈辱地被一个男人用这种方式折磨死。
到了泉下,她也无颜去见黑白无常吧。
然而,意识迷离中,她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好像??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跟他发生。
她觉得莫名地熟悉。
好像那些噩梦般的夜里,还有一次白天被人侵犯,都与眼前这人有点相似。
但这怎么可能?
尊贵冷峻,高高在上的陆宴北,怎么会是她梦里那个浑身长满毛发的野兽?
她一定是弄错了,弄错了——
卧病在床,又绝食几天,那小小一碗粥,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度过这个夜晚。
后来,她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隐约感觉到温热的毛巾从身上拂过。
她觉得一阵舒适,拧紧的秀眉渐渐舒展,而后,坠入黑甜的梦境。
陆宴北披着件白色衬衣,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被褥间陷入半昏迷的女人。
莹白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每一寸都考验着他的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