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听她冷不丁地这么问,有些意外。
她把苏薇背后的伤细细消毒,又一点一点上消炎药。
听到这个问题,她微微勾了勾唇,淡淡地说:“都是苏家人,我难道见死不救?”
“呵??”苏薇冷笑,“你心里其实幸灾乐祸吧,我罪有应得,你帮我,其实也是在侮辱我。”
苏黎苦笑,觉得这个妹妹已经完全钻进了牛角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现在就算掏心掏肺地对她好,也会被她嫌弃。
“苏薇,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从没想过要你落难,我一直都盼着你好过。”
“阿爸不在了,这个家里就剩下我们几个女人,生存何其艰难。”
“如果这时候我们不团结一致,还要内斗,互相倾轧,那未来便只有死路一条。”
“你母亲患病,我这几天了解了下,其实问题不大,她若相信西医,动个手术,休养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可我的话她未必会听,你若真想她好,找个机会跟她说说。”
苏黎忙完了,直起腰,将手里用过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出去时丢掉。
看着趴在床上遍体鳞伤的苏薇,她眸底划过心痛,对她放逐自己不知检点的心痛。
“背上的伤都涂了药,其余的伤,你自己处理吧。这几天最好别出去了,好好养着。”
苏黎还有好多话想说,但深知多说无益,索性点到即止。
心底里,她也告诉自己,这是最后对她的示好。
若她依然不接受,还要一意孤行,以后死活她都不会再过问。
这一夜之后,不知苏薇是受了苦痛长教训了,还是被苏黎的话劝醒了,一连好几日,也未见她出门。
春光浪漫,气温一日一日升高,院里的白玉兰悠然绽放,惹来蝴蝶蜜蜂缠绕飞舞,淡淡芬芳随春风送进屋里。
午后,苏黎没去医馆,坐在药房里,继续翻着那些医书。
其实,已经全都翻过两遍了。
蛛丝马迹都没有。
陆宴北已离开一月有余,上个礼拜连宁家兄妹都一起回了驻地,她看报纸上说,前方又打起来了。
那人既要临阵指挥,还要面对一月两次发作的神秘毒蛊,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查出血型之后,这件事便再无进展。
她总觉得,自己做为药引应该还有另一重用途。
只是,到底该怎么用呢?
除了翻翻老爷子留下的医书,她实在想不到还能从哪里下手。
春困来袭,她拿着医书在太师椅上摇晃,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听到耳边有鸟儿扑闪着翅膀的声音,还有咕咕的叫声。
她起初以为在做梦,等缓缓睁眼,看到那只在窗棂上踱步的信鸽时,猛地一惊坐起身来。
信鸽早已对她熟悉,见她快步扑过来也没吓跑。
苏黎心跳惶惶,脸上惊喜,抱起信鸽拆下它腿上的小纸条,一时热泪盈眶!
一切安好,勿念,三日后回城。
没有落款,但他的字迹早已被她铭记在心。
苏黎看着那个纸条,心头一阵浓浓的酸涩,好似一颗石头丢进了湖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