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讽刺地笑了笑，“总该有个了断的，你当年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瞒着我，我也可以原谅，但错过的这么些年，不是说只要谈一谈，聊一聊就可以弥补回来的。”她的声音难得的平静，可这种平静却让人感到了无尽的寂寥。

霍云深的心脏抽搐般地疼痛，他抿了抿唇，声音比之方才还要沙哑，“宋妍，你听我说。”

“她……北城，是我的妹妹。”

妹妹？宋妍蹙着眉看向霍云深。

“亲生妹妹。”

“不可能！”

两人当时那样全然不像是兄妹，更何况北城曾经在她面前承认她喜欢的就是霍云深，而且北城明明是北城老头子的女儿，怎么可能……

“北城是老头子领养的孩子，真正的身份却是陆家的私生女，也就是我的亲生妹妹。但陆家何其复杂，不会允许这样一个野种存在，而我作为陆家主系之一，当时被安排的任务之一便是除掉北城。”

宋妍闭了闭眼睛，努力地想回想之前的一起，重新梳理一遍，“北城和陆家的势力不相上下，陆家怎么可能动得了北城？”

“北城私奔的事你在场，你应该明白老头子是不会允许北城家出现这样的丑闻，所以老头子当时就和北城脱离了关系，并且明确告诉陆家，要怎么处理随陆家的喜欢。”

若真如他所言，这样一来，就什么都通了。

“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以为你当时和我这么说我不会信？那你如今又说来干什么？是笃定我会信你？”宋妍已然有些愤怒了，她不知这种愤怒从何而来，或许是为了那几年的痛苦和被欺骗。

“即便我与这个‘妹妹’仅有血缘上的联系，没有过多的情感接触，但我也不可能将一个鲜活的生命解决掉，所以那一年，我帮她隐匿身份，帮她在另一个城市以另一种身份和名字重新开始生活。”

他顿了顿，接着说“而我之所以欺骗你，是因为怕把你卷入危险，陆家的根基涉及黑的那一面，他们既然不允许野种这样的事情出现，自然也不允许有别人知道这些事情，我承认我是懦弱的人，”霍云深上前两步，靠近了宋妍，他垂眸，紧紧地凝视着他朝思暮想的人“我怕，我真的很怕……”a

“我会失去你。”

他俯身，紧紧地抱着宋妍，明明如此急切，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仿佛在对待失而复得的珍贵，他垂头，在她耳侧呢喃。

宋妍不是不懂。

她的家族没有背景，她和陆家硬碰硬，只怕是当时的霍云深也未必能保她周全，可这个真相与其说来得晚，不如说来得太过突然，她全然没有准备好，自己以为的，自己怨恨的这么多年都是虚假的东西。

他没背叛她，是好事，但是错过了这么多年，真的可以回来吗？她不清楚。aa

这一切像梦，一点都不真实，她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良久，她在他的怀里闷闷地开口“你以为你很伟大吗？你以为你这样做很伟大吗？”

霍云深没有回话，只是将她拥抱得更紧。

“我在问你话呢，你以为你这么做，就是很伟大，就是为我着想吗？你凭什么擅自替别人决定一件事情？凭什么用你自己的考量去放在别人的身上？凭什么？”

愈到后面，她喊得愈大声，到最后，已经接近嘶吼了，她无力地滑倒在地面，眼泪从眼眶里打落，滴到地板上，染湿了地毯。

霍云深一直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倚在自己的怀里。

“我不伟大，我很自私，我也知道如果当时我好好和你说了，你即便知道有危险也肯定会陪着我，但是我不敢赌……”

他托起她的下巴，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然后俯身在她的眼睛上印下一吻，“如果你死了，我也就没必要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