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她跑着去的,跑着回的,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喂!”她喊了一句。
坐在喷泉石旁的少年抬头,他一直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正是方才在酒店里撞她的人。
是十八岁的肖麟书。
大夏天的,他穿着长衣长裤,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不多,就那么一点点大的地方,全是伤,有割伤,也有烫伤,大多都结了痂,只有左手腕上还在流血。
他眼睛很红,哭过了。
“你哭什么呀?”
他一言不发。
她把药袋子晃到他面前“喏,给你。”
他却不接,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十八岁的少女正是锋芒毕露的年纪,又投了个好胎,还没遇着谁这么给她脸色,她笑了“你把我裙子都弄脏了,怎么脾气还这么大?”
依旧是沉默。
许久,他才回头,看她的裙子,白色的裙摆上血迹斑斑,是刚才他撞她时蹭上去的。
他手腕的伤口像是尖刀弄的,还在汩汩流血。
看上去惨兮兮的,可怜兮兮的,诶,她叹了口气,从袋子里掏出瓶双氧水,正要扯他的手过去消毒,还没碰到呢,他就很大反应,猛地甩开,人往后退。
“我身上很脏。”
声音里还有少年的清越,只是像撕破了嗓子,又干又哑。
他双肩在发抖,木讷地重复着“我身上很脏。”
“我给你洗掉就不脏了。”她直接拽住他的手,把稀释过的双氧水倒上去。
他瑟缩了一下。
“疼?”
他躲开她探究的目光,不吭声。
她蘸了点药膏,抹他伤口上,末了用绷带给他缠上,缠得乱七八糟“疼的话,你可以哭。”
她看出来了,他眼里的悲伤和绝望。
或许,是少女的声音太温柔,悄无声息地就越过了他的防线,他一低头,眼泪砸到地上,然后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太阳很大,有一点点风,他泪眼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少女的裙摆在荡着。
她把她的鸭舌帽扣在他头上,压了压,快要遮住他半张脸。
“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了。”
他哭很久,哭到后面没了声音,她也没走,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等他哭完了抬起头,她才站起来,太阳已经晒红了她的脸。眼泪糊了眼睛,他还是看清了她的模样,短发齐耳,精致又漂亮。
她说“那我走了。”
“维尔!江维尔!”
远处,少年们在喊她。
她回头应了句“别催,就来。”然后把药扔给他,“这个药一天擦三次,这个一天一次。”
“维尔!”
“来了来了。”
她跑进了人群里,一角白色的裙摆在他视线里晃了很久。
江维尔。
她叫江维尔。
那天,是江维尔十八岁生日,她打赌输了,穿上了她从来都不会穿的白裙子,薛冰雪缺席了她的成年礼,没有见到她穿着裙子走路别扭的样子。
那天,肖麟书第一次去找靳松,为了十万块,他把自己卖了,偏偏在他最肮脏不堪的时候,她出现了。
再见面,是六年后,他是演员,她是跆拳道馆的教练,是他的武术指导。她没有认出他,她甚至不记得六年前有个少年在她面前痛哭过。
“在跆拳道馆的时候,你就认出我了?”
肖麟书点头。
怎么会不认得,一眼就认出来了,然后……步步皆错。
他把手里攥了很久的u盘放到她手上。
“这是什么?”
“是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