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得知段衍要娶安阳郡主,他怎么说都要亲自过来一趟。
他不止人来了,另外还带了送给新人的大礼。
南疆的朝臣们都坐在位置上,因为南疆王在,不敢太过放肆,尤其是不能醉酒。
朝臣之中,也有对这场亲事表示不满的,大多是些重礼制的老臣。
他们私底下悄声议论起来。
“先王才驾崩不久,尸骨未寒,段将军怎么能够这么快就和安阳郡主成亲?实在是没有将先王放在眼里啊。”
“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先王驾崩,三年之内不宜嫁娶。段衍身为人臣,公然坏了规矩,如何治下。”
“没错,他简直是目无王法……”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很是愤慨,说得正激动,重重地拍了下身前的食案。
旁边的大臣赶紧拽着他的胳膊提醒。
“嘘!说什么王法,咱王上就坐在上面呢。”
其他几个大臣纷纷看向尊位上的祁俞山,暗自摇了摇头。
“新王器重段将军,这婚事就是他亲下的旨。
我们呐,还是都少说两句,别惹祸上身。”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老臣之所以能够活到如今的年岁,也与他们处世为人的态度有关。
如今没有长公主在,他们更加不能够太冒尖。
百里堇宸和宋凌煊也在受邀之列,他们两人坐在块儿,旁边都没什么人。
从进来开始,百里堇宸就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他压低了声音,和宋凌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看到没,今日这将军府可真是相当热闹。
如果我是段衍,正好可以趁乱杀了南疆王。
先王被害的案子还没有结束,段衍就敢娶叶卿颜,说明祁俞山肯定也知道内情。
大王子祁俞山和大将军段衍合谋害死先王,他现在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就要沦为段衍的盘中餐,要被蚕食了。”
宋凌煊听百里堇宸在旁边说个不停,心情莫名烦躁起来。
婚宴就要开始,正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时候,百里堇宸说这些废话,一点用处也没有,只会令他分神,误了事儿。
“百里堇宸,你若是再啰嗦,就滚到另一边去。”宋凌煊实在是忍无可忍,冷声警告。
两人后边三尺开外的位置,坐着的便是丞相赫连单。
赫连单一早就知道王上要过来,本想带着赫连湘珞一块儿。
但是没想到湘珞那孩子犟得很,不管他好说歹说,她愣是不出门。
实际上,赫连湘珞之所以怎么都不肯去将军府,一来是因为她本身不喜欢凑热闹,二来是因为慕容泽前些日子特意提醒过她,让她千万不要去。
虽然慕容泽不肯告诉她原因,但她察觉得出,婚宴这天,必定会有大事发生。
自从她知道长公主和安阳郡主杀害先王被抓后,就一直觉得事有蹊跷。
如果长公主真的要杀人,何必要带着安阳郡主一起,还选择在早朝之前。
就连她这个没杀过人的都知道,月黑风高之时,才最适合杀人。
监察司带走了长公主和安阳郡主,并未进行公审,却又说安阳郡主是无辜的。
更加奇怪的是,安阳郡主没有回到长公主府,直接就要被娶进将军府。
整件事情,表面上看哪哪儿都连上了,可又总觉得哪儿又连不上。
她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小姐,不懂那些权力之争,既然慕容泽不让她出去,她就乖乖待在府里,相信事后慕容泽会给她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