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像是有一团小火炉在徐徐燃烧着,桑晚菀克制着没用灵力去化解,这火很快烧到了她白皙的脸上、脖子上,让她的气色看起来红润许多。
没多会儿,桑晚菀觉得脑袋有些晕,身上的痛楚也被麻痹了,就连心中的积郁都被冲淡不少。
原来这就是酒。
“如何?”唐玉斐含笑看着桑晚菀。
桑晚菀又喝了一口,这次她没有被呛到了,但还是不适应。
“你不是说你们宗禁酒么?我们在这里喝没事吧?”
“在师父发现之前喝完然后把东西处理掉就行,再说了,不喝两口你要怎么把接下来的话问出口?”唐玉斐将桑晚菀怀里的陶罐拿回来,免得她现在就醉倒过去。
桑晚菀的脸颊上飞着两抹红晕,如同少女轻扑的胭脂,让她难得有了些姑娘含羞带怯的明媚,看着比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讨喜多了。只是她此时眼睑微垂,眸中布着根根血丝,神情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与惘然。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桑晚菀被酒精浸润过后的嗓音有些喑哑,“我是白玉京弟子,理应以除魔修、护三界为己任,可殷景初于我来说,先是师尊,再是魔尊,他帮过我,也救过我。”
“如今他对仙界威胁甚大,我绝不能有任何愧对白玉京的举动,若有机会,我须不遗余力地杀了他,永绝后患。”
说到这里,桑晚菀苦笑一声,将长剑丢于一旁,两手手心向上,有些茫然地盯着掌间纹路:“我反复告诫自己,我能做到,可如今我的灵力已经先一步背叛了我。”
唐玉斐自然能感受到桑晚菀体内紊乱的灵力,道心不稳,灵力自然也不稳,这已是走火入魔前的征兆了。
“对不起,突然对你说这些可能会让你困扰,毕竟我们也算不得朋友,我只是......”
她只是将这些话藏了太久,太想有个人可以倾吐了。自殷景初魔尊的身份败露后,她每天都像紧绷的弦,内心被架于危险的境地。
若是在白玉京,她定然会遵从峰主们的指示,逼自己不去多想、负好责任。可这里是涧山宗,他们与白玉京的人全然不同,所以她才敢说出这些话。
其实连桑晚菀自己都没察觉,两世以来,她内心深处都将唐玉斐放在应该仰望的位置。所以如今遇到问题,她才会不自觉地向她认定的“强者”靠拢,希望唐玉斐能够想到办法。
“我们确实不是朋友,但听听你的烦恼也是应该的。”唐玉斐一本正经地说道,“毕竟,我算是你名义上的师娘。”
桑晚菀:“......”
她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虽然真正教导她的人是殷景初,可在世人眼中,殷不疑才是她的师尊,那么唐玉斐......真是她师娘。
或许是那两口酒起了效用,桑晚菀觉得自己这会儿的脑子有些木,一时难以接受前世的好友如今变成长辈的事实。
唐玉斐见她一副宕机的表情,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才将笑给压下去。
“我想想啊,如果换成是我,假如殷不疑是个大魔头,我师父估计会带着我们宗集体叛变魔界。”唐玉斐托着下巴作深思状,满脸淡定地说出在桑晚菀听来简直大逆不道、惊世骇俗的话,“总归涧山宗就在结界附近,只要让结界再往里挪上数千丈,我们宗就可以归入魔界范畴了。”
“毕竟,我们家园情怀还是比较重的。”
按老头的意思来说就是:不管外界如何风云动荡,他们涧山宗,要做永远的钉子户!
桑晚菀微张着嘴愣了半晌:“你是要我背叛仙界和白玉京?”
她果断摇头,态度坚决:“不可能,我做不出与魔修为伍、残害同胞之事。”
魔修杀害她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