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再说话,躺下后关灯,一片沉谧。傅侑林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除了他的呼吸声,和她的呼吸恰好是错开的。微凉睁着眼睛,盯着空气。她不确定他是否睡着了,但两人错开的一呼一吸间,气氛无形中沉淀出一股子沉重。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缓了缓气儿,她决定不浪费时间,重新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
第二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赶到寄养所去看看,那边果然在动土扩建了,她没进去,在外面待了一会就想去找小朱。公园里除了晨练的人,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心事重重的,上班也是心不在焉。下班时雷恩泽忍不住说道“你这副小媳妇的模样,是傅侑林给你气受了?”
“没有,”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那就是周家的事情了,”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周子翼的事情在我们圈子里都传遍了,他老头子为了这事可是下了血本。等这茬了了,打算送儿子去日本。”
微凉皱眉,又听他说,“周家在那边有机械厂,做的还不错,他们想让儿子过去适应一段时间就定居。反正周子翼这辈子父母留的钱也花不完,就当避难去了。风头过了再回来,谁还记得这事儿。”
“你在提醒我,要处理他就得抓紧,是吗?”她勾勾唇,“虽然表面上他安然无恙,但只要舆论压力够大,还是能让他继续吃牢饭。”
“不,我是想提醒你,明的走不了,可以走暗的,”雷恩泽笑笑,“沈家是靠什么起家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凭着傅侑林和沈修的关系,让那个妖孽男去把事情办了,小事一桩。”
白他一眼,就知道他出不了什么好主意。
回去后傅侑林还没到家,等她叫了外卖吃饱了他电话打过来了,临时有事出差了。屋子里空无一人,心里那股压抑的情绪又上来了,烦躁之余索性开他的酒柜,将他珍藏的红酒喝了一瓶帮助睡眠。
隔天一大早雷恩泽电话就过来,提醒她别忘了去机场。她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要赶飞机去云南。
大双在楼下看见她拿着行李下去,小心翼翼地问“二小姐这是要出远门?”
“是的,去云南。”
“傅先生知道吗?您现在走,我来不及订机票,这事我们必须得先请示他的意见。”她面露难色。
“用得着问他吗,我是去公办,又不是私逃,按你的意思,没有他的允许,我都不能出门了?你订不到机票,我就得取消机票待在滨城,哪里都去不了?”
“二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会有事的,只是过去办公,那边又没他的仇家,谁会跟我过不去,”因着周子翼的事情,她心里有气,傅侑林还要限制她的自由,忍不住火气就上来了,嗓音冷薄。
“可是二小姐,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大双左右为难,“不然这样吧,我马上订机票,晚一班飞过去找你。”
微凉抿抿唇,面无表情地带着行李上了车。“先去机场,看下机票的情况再说,其实不用折腾的,我就去四天。而且雷恩泽也要去,那边的工厂有季氏的人,住宿什么的都安排好了。这次主要是看那边代工的市场怎么样,另外当地好像还办了展会,顺道去看看。”
缓了缓,她语气柔和起来,淡声劝慰,“你别介意,我不是冲你发火,出行的事情傅侑林早就知道了,不会难为你的。”
到了机场一查,飞往云南的机票最快也要三天后,等大双飞过去,她都要结束行程了。
“二小姐,我还是先给傅先生打电话吧,”她记着上次的教训,不敢自作主张。
“你想打就打,我先进去了,”微凉有些火大,“他昨天临时出差了,你想请示恐怕也请示不到,他要是还敢秋后算账,你就说是我的意思。关押犯人还要出去透透气呢,我这算什么,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