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误会了他,冤枉了他,说不得还对他心存愧疚。
这时候翻脸,只会叫谢喻白觉得,他是被戳中了心事,如今又恼羞成怒的。
于是他深呼吸,又深呼吸,忍了再忍,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陷入情爱中的男男女女,都是没脑子的,饶是谢喻白这样的人,也没脑子,不要同没脑子的傻子一般见识,不然他也是个傻子,没必要,实在没必要。
等到平复了很久,谢喻白也一直没有开口催促他,就那么静静地等着。
林月泉心虚平静下来,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绿豆糕,伸出手,拿了一块儿。
谢喻白脸色登时就黑了。
林月泉吃了一口,立马就把手上剩下的大半放了下去“我从七岁开始,就不喜欢吃绿豆糕了。”
谢喻白要听的,当然不是这个。
是以他对林月泉这样的回答,十分不满意“所以呢?”
逼人太甚!
林月泉咬紧了牙关“二公子,我不喜欢林二姑娘。”
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
谢喻白明显不怎么信的,可他也晓得不能把人逼急了这个道理,故而面色缓和了下“那先前那些事……”
他喜欢的……也不对,他看上的,想要的,从来都只有温桃蹊。
林月泉的这点心思,没叫人知道过,他觉得现在时机不太对,不合适,可是如今谢喻白这样子逼到他脸上来了,他没什么好隐藏自己心思的。
这样也不错,借着谢喻白的口,说了他现下还没法子说的话——
林月泉把心一横“我喜欢的是温三姑娘。”
他一面说,一面又低头叹气“歙州城的香料,是想要送给三姑娘的,但不好太过明目张胆,单送了三姑娘,未免太张扬些。那天是二姑娘陪着三姑娘一块儿去的我铺子里,我这才把各种香料都备下两份儿,李家和温家各送了一份去。”
他语气中满是无奈,解释完了这一件,又要解释别的“至于杭州的香料铺子,这实在是因为,我年少时便在苏杭游历,二公子大抵也晓得,我与子楚是旧时相识,那时候我就想在杭州开一间香料铺子的,只是个巧合罢了。”
最后的那一件,自然就不必解释了。
谢喻白把他这番话细细品过“你喜欢的是温三姑娘?你今次来杭州,也是为了温三姑娘而来?”
林月泉没说话,自然是默认了。
谢喻白显然吃了一惊的。
他在犹豫了很久之后,盯着林月泉面前放着的大半块儿绿豆糕,声儿一抖“陆掌柜,不是喜欢温三姑娘吗?”
陆景明追姑娘,都快追出花儿来了,现如今满歙州城里还有谁不知道,扬州陆家的陆景明,看上了温家三姑娘,那真是千般讨好,万般谄媚,谁见过那样的陆景明呢?
生意场上手腕高明,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对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倒什么手腕都使不出来了,只会卯足了劲儿对人家好。
送吃的,送喝的,穿的用的甚至是玩儿的。
陆景明的心思,人尽皆知,然后林月泉,喜欢温桃蹊?
谢喻白眉心一拢“你和陆掌柜,年少时……”
“年少时自是至交好友,如今也是朋友,可喜欢谁,是控制不了的。”林月泉笑着,手放在心口,拍了拍,“这儿管着呢。”
那倒也是,一颗真心,最不受控。
林月泉看他沉默下来,才稍稍松了口气“先前也不好说出口。论出身,我不如子楚,要配三姑娘,也不大合适的,人家家里,未必看得上我,我便想着,总要先努努力,家底殷足了,才敢到人家爹娘面前去开口。
要说论交情,我自然就更比不过子楚了。”
他面上闪过苦笑“所以说来说去的,我一直也没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但今日二公子误会了,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