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高平便亲自驾船在前引路,顺流而下,方交巳时就已到达宜昌。
袁峰让众人在码头等候,自和郭佑去找布庄的分部接洽,交了货物,拿了回执,便与高平等人返回富平镇。
这一趟水路顺风顺水,两人感到极为畅快,以往走陆路翻越武陵山,再到长沙,当真是千难万险,哪似这般轻松惬意?
到了富平镇,照例还是饮酒作乐,叙说别情。听说郑六一清水镇斩杀五贼,走马拿下靳云山,高平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贤弟不胜酒力,哥哥我先干为敬,那五贼的贼首名叫俞容,和靳云山的二当家毛宗旺乃是结义兄弟,只因他们阻拦,为兄的船只多年过不了嘉陵江啊,宰了他们,实在是大快人心!”
高平正直忠义,性格爽朗,一开口便与郑六一称兄道弟。郑六一也极喜欢结交他这样的直爽汉子,随即道“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长江、嘉陵江畅通无阻,任咱们兄弟遨游。不知高大哥可愿意与小弟一起做一笔大买卖?”
“什么大买卖?”高平本来就是做水路生意的,一听立刻来了兴趣。
郑六一道“咱们神枪镖局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将来会有更多的货物出蜀,这水路运输便交给高大哥来做,银子按高于市场价一成来算,如何?”
郑六一来自后世,他心里清楚,要想把出蜀的长江水运做起来,必须让他们得到实实在在的利益,单靠兄弟情份,不管是谁,迟早都会懈怠。
“这如何敢当?哪有帮自家兄弟做事还收钱的?”高平坚决反对。
“兄弟们都要吃饭养家糊口,这可是长久生意,不要钱的话,只怕只能做得一次两次,可做不长久。请高大哥不要推辞!”
郑六一耐心跟他解释,同时心中也在为高平感到难过。只讲江湖义气可不行,在商言商不懂么?只要高平懂得一点经营,守着这条黄金水道,手下绝不会至今还有人穿不起裤子。
这话直接说道了高平心里,他也不想大家辛辛苦苦跟着自己,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当即爽快答道“那哥哥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上道挺快啊,郑六一也是十分高兴,道“高升大哥如今是咱们靳云山六一山庄的副庄主,货物水运便由高升大哥负责接洽。但是小弟丑话说在前面,亲兄弟必须明算账,大哥不可亏待了手下的兄弟们!”
袁峰和郭佑在一旁听了暗暗佩服,表面听来这是让高平不要少收钱,怎么越琢磨越像是提醒他两兄弟不要合伙贪污。这小子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啊,真是够精明的,难怪少东家如此喜欢他。
佟治柏则在一旁暗赞郑六一谋划深远,照他这样折腾,镖局生意很快就会做到荆州。
辞别了高平,众人踏上归途。乘船逆流而上,十分缓慢。到了第七日上,方才到了白帝城地界。
在瞿塘峡的水流湍急处,船只更是在众多纤夫的拉扯下,一步一趋,越过了夔门。
看着数百纤夫衣不蔽体,有的甚至全身不着寸缕,在岩石中艰难穿行。郑六一心中不忍,道“他们平日如此辛苦,却连蔽体的衣物都没有,实在是可悲、可叹!”
高升见状解释道“大哥平日里对他们也是多加照顾,他们着实辛苦,却没有贤弟想象的那般凄惨。似他们这般出体力,什么衣物能穿得了三天?即使大雪纷飞的冬日,他们也是如此。”
出了夔门,水势变缓。郑六一命人将船只靠岸,大家一起上岸修整。一连数日在乘船在水上摇晃颠簸,大家均感疲惫,郑六一便与佟治柏商量,让众人在白帝城小住,略作修整。
高升走惯了水路,丝毫不觉劳累,次日一早便对郑六一道“攻打靳云山时,我瞧贤弟对阵法颇有研究,当年诸葛武侯留下的八卦阵便在左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