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那日我射箭之时明明已经估算精准,应当不会出差错才是。”
黎姣猛地站起,忽地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又跌坐了回去,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哎呀,你伤还没好,不要如此激动!”
看到黎姣跌下去,叶九歌的心猛地收紧,语气也不免重了起来,将黎姣好好地扶在位置上坐好,叶九歌满心忧虑的重新开口。
“褚允策的伤也不全与你有关,据王爷传回来的信上所说,似乎褚允策自身的原因更多,导致了他至今还未能离床。”
叶九歌眼底神色翻涌,嘴角也不自觉地抿起,手上沏着热茶的碧色茶杯,被她拿在手里不断攥紧,无不显示她此时的心思沉重。
褚允策的情况让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显然这结果大大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君墨宸手下的军队还未完善,此时并不是助褚允询夺位的最好时机,相反,若是贸然带兵攻打京城,不仅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或许还会让周边的国家趁虚而入。
这对君墨宸与叶九歌来说无疑是最差的结果,因此,君墨宸上次带兵埋伏,只是为了将褚允询与靖王妃安全救出,并没有将褚允策置于死地的打算。
况且黎姣箭法极准,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她在城墙上射出的三箭虽都扎在了褚允策身上,但都精准避过了要害。
按理说,褚允策的伤并未严重到卧床七天还未能起身的程度。
可坏就坏在,褚允策平日纵欲过度,夜夜笙歌导致亏损了元气,加之三箭使他失血过多,竟是直接伤到了身体的根本。
黎姣听着叶九歌将事情的缘由解释完全,脸上有些空白,一时半会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此事。
“既如此……那此时的京城既不是一团乱?”
“嗯,如今褚允策委派国师替他把持着国事,他重伤的消息也秘而不宣,但千防万防,礼王朝皇帝重伤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王爷在信里没说多少,只是提了下最近边疆地区似乎有些动作。”
礼王朝在先帝在时,便将领土扩张到别国无法企及的疆域,一个无比强大的王朝在别国眼里自然是人人都想分一杯羹的香饽饽。
奈何先帝在时治理有方且兵力强盛,别国只能望而生畏,但褚允策不一样,在别人眼里依旧强盛的礼王朝,实际上已经外强中干,若是此时别国来犯,怕是会是一场苦战。
这事君墨宸只是在信中提了一下,但以叶九歌对军事的敏感,她知道事情定不会向君墨宸提得那般云淡风轻。
“啊!难怪我发觉最近在应城周围转悠的生人变少了,原是都调回了京城。”
“是啊,过不了几日,这礼王朝怕是要不太平了……”
叶九歌站起了身,看向远处的眼神有些悠远,近日的空气有些沉闷,愈发让人有种要风云突变的预感。
京城,鎏金宫。
宫殿里一片肃穆,所有宫奴都低垂着头,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在一旁候着的几人无不是颤抖着身躯,牙关咬得极紧,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惧之物一般。
方才有两个宫奴进了褚允策的寝殿,不多时便从里间出来,手上还抬着用白布盖着的一个物件,沉默地将其搬离了宫殿。
“十二……”
一守在外间的宫奴,脸色青白,他颤抖着嘴唇,颤声吐出一个数字。
十二,这是自从褚允策醒来那天到现在杖毙的宫女数量,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对于他们来说却像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
“滚,都给朕滚!”
接二连三的碎裂声在偌大的房间里炸起,繁复华丽的帘帐之下是一张消瘦到几乎脱形的脸。
猩红至极的双眸闪着暴戾的眸光,几乎要从眼眶里脱眶而出,他脸色灰白,眼底一片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