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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好垂着头:“太后对我好,我心里感激,一时就没忍住。我知错了。”
“仅仅如此吗?”
这次说话的是赵元璟。
安好瑟缩了下。
尽管她已经是京都有名的女神医,是馆长,是做师父的人了,但对这位性情清冷的前任皇帝,依旧有些惧怕。
顾承安见她这畏缩的模样,越发不满:“你怎么回事?”
“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云黛不满,“这孩子从小没有娘亲,我多关心她,她掉几滴泪,你们就这么逼问她。顾承安,你像个当爹的样子?”
“她怎么没娘?孙氏对她还不够好?比对孙氏自己生的女儿好多了!养恩大于生恩!”顾承安越说越生气,“依我看这孩子就是恃宠而骄,仗着太后和陛下觉得亏欠她,就娇惯的不像样子!”
“顾承安,你说没完了是不是?”云黛不悦,“难道你对她就没亏欠?”
安好见因为自己引起太后和父亲的争吵,又是后悔又是着急,忙给云黛磕头:“太后息怒,是安好失态了。”
顾承安不喜欢惯着孩子,质问道:“你自己说,不要遮遮掩掩的,看你那样子,就让我来火。”
安好犹豫。
顾承安眉头紧皱,看不惯她这样子。
虽然他知道自己对安好有亏欠,但每每见到安好这模样,就提醒他过去的那段不堪,心底里总是隐隐憋着一股火气。
最后还是赵元璟开口:“顾大管事,要么,你出去忙一会儿?”
顾承安被撵出去了。
俏俏也识趣的跟着离开。
“外公,俏俏扶着您。”俏俏追着顾承安。
“一边去!”顾承安没好气,对这个外孙女也实在喜欢不起来。
俏俏倒也不尴尬,回头吐了吐舌头,迈着小碎步跟出去了。
云黛摇摇头,宽慰安好:“你爹这一大把年纪了,也开始倚老卖老了,脾气也越来越大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安好勉强笑道:“我爹的性子,我知道,不怪他。”
“你刚才为什么哭?”云黛温和问。
“因为……”安好犹豫了片刻,抬起头,“太后,您近来有觉得身子不适吗?”
“你这么问的话,的确是有。”云黛笑道,“感觉我这身子啊,像一副上锈的老旧机器了,一动就嘎吱嘎吱的。”
安好心中酸楚:“太后,您一定要保重好身子。以后就留在京都养老吧,有我在,一定把您的身子调理的好好的,让您能长命百岁。”
云黛和赵元璟对视了眼,知道这孩子为什么哭了。
一定是号脉察觉到她身体不好的缘故。
赵元璟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但云黛知道,他心情不大好。
他见不得任何大夫说云黛身体差。
云黛道:“安好,人生老病死,都是天数,谁能违抗?我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这辈子没什么遗憾。即便现在死了,也没什么。你不必因为这点小事就掉眼泪,跟你父亲吵架。”
安好一下子哭出声:“太后,这怎么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