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岩默了默,深沉的吐口气,“你们大邺都是这样的?心上都是心眼?”
林轩久失笑,“怎么会?”
能说不愧是拓跋于寒的大哥,从前的拓跋于寒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想到了拓跋于寒,林轩久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
就像拓跋于寒说的,大邺人工于心计,在玩弄心术这一块儿,十个大同人绑在一起,没准都比不得一个林轩久。
更不要说那些子世家的老狐狸们。
就像是拓跋于寒被徐流杉利用到了彻底,最后连着孙岩大王子,都被当了枪使。
可转过来说,在正面战场上,能跟大同相抗衡的,却又几乎没有。
谢家之所以在大邺朝内,拥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就是他们家是少有的能正面与大同对抗的将领。
大同就是典型的,骂人不行,打架贼能行。
这次之后,清楚了解了大邺弱点的大同,肯定会修改对大邺的政策态度。
林轩久最担心的就是徐流杉的去向。
徐流杉既然能搭上大同这条线,没准儿就是将大同作为自己退路来经营的。
这么一件事里,直接牵涉进了大同两名王子。
林轩久不得不对徐流杉做出最坏的打算。
若徐流杉转投了大同,对大邺会是个巨大的打击。
徐家在清河洲经营了那么久,之前他暗地里威胁为空,依着谢家在清河大营的地位,却连身为总兵官的陈轻麓,都没有插手。
这足以证明徐家在本地的影响力,有多么巨大了。
若他改投了大同,他拿来做投名状的东西,必然是能对大邺伤筋动骨的。
想想就可怕极了。
“怎么了?”孙岩好奇的问,林轩久的情绪变化,都有着明显的指向意味,让他忍不住去在意。
“没什么,就是在想,两国开战估计是就近的事情了。
边境不稳,百姓会流离失所,感觉有些难熬。”
孙岩还以为有什么,一听才知道这么个事。
不甚在意的哂笑道,“这有什么,三十年的淮宁城,百姓的日子不也是一样的过。”
林轩久眸子精光一闪。
竟然是淮宁城,仔细想倒也不意外。
想也是,她是很重要,但是远不至于会将她一路带回大同的国都的地步。
放在国都,她算什么?
质子?
就算林轩久再怎么自视甚高,她的身份确实是到不了这个高度。
区区将军之妻,一个亲王的后人,像她这样的郡主,在大邺没有百个也有八十了。
并不算是能够撼动整个国家局面的大人物,更不是拓跋于寒那样的王子皇储。
林轩久被带走用来钳制永宁侯府跟平昌王府就罢了,用不了大张旗鼓的带去国都。
可她又不能随意的打发了,毕竟也是个重要的棋子。
今后徐流杉若能顺利的逃进大同,自然也是要拿林轩久有用的。
淮宁城是三十多年前,平昌王执掌清河大营时候,丢掉的大邺旧城。
后来是拓跋于寒做了城主。
随着拓跋于寒进了大邺当质子,想必是这座城落到了鹰派的大王子跟三王子手里。
大王子会想把林轩久安顿在自己的手底下,倒也不特别的意外。
晓得了今后的去向,林轩久心中大安。
她本就有身孕,最近风波不断,她又对自己用过伤身的药,熬心熬力的,如今放松了下来,立即犯困了起来。
林轩久打了个打哈欠,“说的也是,日子怎么样都得照过。
唔,屋里只得一张床榻,想来大王子不会那么不懂怜香惜玉的让我去睡外间的硬席。
那我就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