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能喘口气。
才能活的像个人。
他那从来不敢出现在人前的孩子,也终于不那么怕了。
马进在端悫公主的葬礼上,泪流满面,多少人说他是个心善的,公主那样,他还这般悲痛。
可其实,他们不知道,他的眼泪是为自己,是为了马家。
他十几年炼狱一般的生活总算走到了头,他总算摆脱了那个恶魔一样的女人。
腊月初一的时候,庄皎皎到底还是又进宫了一趟。
如今三个妯娌就剩一个她了,再不去,显得多不对劲?
皇后自然是叫她不必来,真见了也是说她不懂事。
从宫里出来,她就想去庄家,与赵拓说好的。庄家刚搬家,正搬进了大宅子里。
她还没去过呢。
前日里,庄家摆宴,自然了,这时候摆宴,不可能只有自家人了。
除了庄家人,还有岳家孙家,亲家李家,孟家,贺家,冯家,再有几个与庄守业关系好的大人们。
这一日,赵拓和庄皎皎都没去,他们就不去了。不去也已经是庄家的声势了。
再去了,想也知道众人反倒不自在。
不过人是不去,礼物是不少的。
庄皎皎从皇后宫里出来,走出两道宫门,就到了前头,便瞧见了元津候着呢。
见她来了就跑来“大娘子,您来了,快去那边屋子里暖和着,我这就去请王爷。”
庄皎皎笑着站在原地“不用了。我坐了好一会,你去叫他吧。”
元津只好去了。
不多时,赵拓和两个臣子出来。
两个大臣都没见过庄皎皎,他们官职不高,只是能进宫进内阁办差。
赵拓笑道“这是我家娘子。”
两个臣子忙弯腰行礼“睿王妃娘娘好。”
“大人们客气了,天寒地冻的,快忙吧。”庄皎皎道。
赵拓就牵着庄皎皎往外走“知道天寒地冻,还在外头吹风?”
“我穿得厚,今日又没风,这会子正是暖和了。”庄皎皎辩解。
肚子不是大起来了么,穿的裙子越来越宽,里头正好套厚一点。
还穿着夹棉的褙子呢,略走动几步能多冷?
鞋子里都是塞着上好的鸭绒混着棉花的。
上了马车,赵拓吩咐了叫慢点走,然后把庄皎皎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揽着。
大约是这回怀孕确实事多,庄皎皎又常常出府,走习惯了。
赵拓如今都不怎么拦着她了,走走也好,瞧着她精神足,生的时候容易些。
到了庄家,却没见多少喜意,这还没来过新府邸呢,这是怎么了?
庄守业叹口气低头不说话。显得格外的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