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给我吧。”沐玖应了一声,表情平静。
苏千晓连忙将手里的两只碗递了过去。
左边碗里是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右边碗里直接是大半碗的褐色汤药,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儿。
沐玖接了两只碗药,径直放在了旁边的桌案上,随后直接从自己的药箱里摸出一个白玉瓷瓶。
瓶子一打开,登时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溢出来,让人闻之精神为之一振。
他将三样东西并排放在一起,然后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见他的动作吴白就紧张起来,
“你要做什么?”
沐玖瞥他一眼,没有理睬,转而微微弯腰打开药箱的的夹层,从里面摸出了两柄长约三四寸的小刀。
刀刃极薄,被外头射进来的阳光一打,闪着凛凛寒光。
他把其中一柄刀放到了药碗旁边的桌案上,捏着另一把就抬步走到了床榻面前。
“沐仙酒,你要做什么!”吴白几步扑过来,伸手就要去夺沐玖手里的小刀。
沐玖皱了皱眉头,将手往高处举了举,避开了。
景言他们那边也到了尾声。
最后一针下去,床上的男子呻吟一声,眼皮动了动,微微睁开一条小缝,胸口的起伏也逐渐恢复正常。
李若水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扭头吩咐景言,
“你拔针吧,我歇一歇。”
她的声音温软柔和,有点像最上等的丝绸滑过你的肌肤那种感觉,叫人听着要多熨帖就有多熨帖了。
不过看来这套针法对她的消耗很大,苏千晓见她原本白里透红的面上如今只剩雪色,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似的。
而守在一旁的另外两个丫鬟像是训练有素的,立刻走过来,一左一右的就扶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她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早就候在那里的另一个丫鬟则及时递上了一杯茶。
茶盖一打开,尽管隔着五六步,苏千晓却马上闻出来了,那是一杯上好的参茶。
这消耗……真的有那么大吗?
苏千晓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这边景言却已经手法利落的把银针都拔了出来,又轻手轻脚的给他爹将外袍穿好。
被服侍的人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似的,一动不动,任他摆弄。
苏千晓眉头蹙了蹙。
看得出来,刚才这里一定是进行了一番急救,而且还是惊心动魄的那种。
这人都已经这样了,师父还能有办法吗?
她正思索间,就听见沐玖那略带嘲讽的声音,
“你们请我来可是来治病的,如今是治还是不治,痛快点给句话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举着那柄小刀,不过吴白却没再试图抢夺了。
景言的表情可以用凝重二字来形容了,他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眼床上的男子,这才皱着眉头望向沐玖,
“师伯,您这治病还需要动刀的吗?”
他也会医术,知道治病救人是有需要动刀的时候,但那基本都是在战场上啊。
他爹浑身上下完好无损,体内生机盎然,根本就不需要动刀的吧。
沐玖连看也不看那病人,只盯着景言,
“要治你就赶紧闪开,不治就赶紧把我们放了,小小年纪话怎么这么多。”
景言一滞,面色就有点僵了。
苏千晓忍不住想笑,这些日子以来沐玖对她很好,她都差点忘了师父其实脾气一直不太好来着。
“景言,你让开吧,好容易把师兄请来了,你就让他好好给君上看看吧。”正尴尬间,李若水柔柔开口了。
君上?!
这病人竟然是靖国的国君?
苏千晓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