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一番功名,事事少不了银钱。偏生战乱时期,民生凋敝,能指望的大都在这盐税上。”
“这些都有定例。”老太太认为,这收多少、怎么收总是有个章法。
“怕就怕,新官不守旧例......”子圭说。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新来的李大人,从进入黑井地界,就没有一件事是循了旧例的。
一来,连旗子都换下,这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规则——怕是要改。
说到这里,老太太与子圭对视良久。
“若真是这样,就不好办了......”老太太低声说。
子圭自幼读书,本就有着文人的傲气。虽然经商,后来也入了仕途,遇事却免不掉有着君子风骨在其中。
胡都督是旧识,对此人,子圭心中自有评价。
虽然得罪不起,也不愿意走得太近。
这新来的李大人,又是胡都督亲自提拔,来到黑井后的一番作为,也让人看出,对于这李大人,莫说旧主,就算是同僚之情也毫不顾念。
这样的人,怎配与他文子圭结交?更不要说主动登门拜访。
他心中虽然这样想,现实中,为了文家,难免考虑的更多。
对于当家人来说,个人好恶,是最不重要的。
“这些年,虽说我与锡弟的生意是各自做各自的,可都是文家血脉,行事总得考虑到。”子圭心情有些沉重。
他心中多少有些数,子锡这些年生意上如何风生水起,背后有多少事是见不得光的。
弟弟与他那阎王一般的岳父之间,勾连有多深?
自从子锡为了纳妾与何家翻脸,何家与文家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异样。
何松本就不是善茬!
不知道,何松为了找回颜面,都会用些什么手段!
更加不知道,何松与胡都督之间亲近的关系,在此时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我儿!你自小懂事,我与你父亲便偏疼你多些......”文老太太忽然说起了往事。
“是的.......儿子不敢忘却。”他说。
“你锡弟顽皮,又不爱读书,我与你父亲想,好歹来日文家有你当家,对你锡弟也就多放纵些。锡儿跟随他岳父.......说来也怨老爷和我......”说着说着,文老太太自觉对不住子锡,眼泪流了下来。
子圭见状,忙将手帕递过去,让母亲擦拭泪水。
“本不该说这些,只是,我儿......当年,家祖穷困,兄弟手足相互倚靠才有了文家的今日,这个道理,你可懂?”文老太太语气凝重问道。
“儿子谨记母亲教诲!”子圭一字一顿,认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