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上加难。
更莫说“权势”二字。
就是为着让人看得起,文家从来重视族中子弟的教养,读书——说到底,也是为了求个功名。
到了子圭这一辈上,官也做上,家业也有了相当的规模,如何“守成”,便是首要的。
高调、张扬,在子圭看来,并非守业者应当有的品性。
“锡弟,你可曾想,我们知道李大人是受了谁的抬举,他又怎会不知我文家?”子圭压低声音问。
“既知道!他让人来守我盐场作甚?”子锡说到这,有些激动,眉毛挑起。
“是啊!他既知道,本不该如此......那又是为何呢?”子圭又问。
子锡似乎想到些什么,一时语塞。
也是。
明知,而故“犯”?
其中必有缘由。
这故意,又是为何?
以往来的官员,无不是抱着只要脸面上过得去,又能捞够油水就好的心态,犯不上啊!
他一时,又想不明白,抬头望向子圭,不解地问道:“哥,你这么一说,我有些不明白了!”
子圭无奈地笑了笑,说:“这事儿,我也还没有头绪......”
“照理说,胡都督对我文家还是给些面子的......还听说,胡公子对玉儿有意?不应该啊?”子锡自言自语道。
“锡弟!此话又从何而来?”子圭一听,瞪圆了眼睛,面色通红,拉住子锡手腕历声问道。
“......何话......”子锡显然是被吓到,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压根回不过神,哥哥问的是哪一句话?
“胡公子对玉儿有意的话!从哪里听来?”子圭气愤极了。
女儿芝玉娇养深闺多年,只让她读书、习艺、修身养性,现在,外间居然有这样的流言,对于一个豪门嫡女来说,于声誉自然是有损的。
原来说这个,子锡想了想,忙答道:“记不起是哪一日,在会友堂吃酒遇到省城来的大人们,闲聊提起......究竟是谁说,一时竟想不起.......哥,这也不算什么坏事。”
他心中暗自嘟囔,现在胡都督的权势地位如日中天,若真有这么一门亲,于文家是何等助益!怎地哥哥如此抗拒?
“此事,今后,休要再提!”子圭说得斩钉截铁。
“好的......”子锡答道,嘴里嘟囔着:“可惜了,要是从前的世道,咱们商家出身,哪里求得着都督家这样的好亲事......”
子圭面色通红,只听得“啪”地一声,他重重一掌拍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