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子圭携夫人、芝玉一道,去往省城赴约。
因胡都督夫人单独书面信函一封与秀竹夫人,信中谈及近来城中许多热闹之事,独独少了秀竹在侧,颇觉得有些无趣。
便邀约秀竹借此次子圭公务之机,到城中小住,还特意嘱咐带上芝玉小姐。
秀竹与子圭就此事很是费了一番思量,上次张夫人家相亲的事,很是尴尬。
这次胡夫人主动邀约,显然有芝玉的原因在里面。
不去吧!明显是驳了胡夫人的面子。
若是去,芝玉早已言明心迹,这些话又不能为外人道。
秀竹说:“若是从前,咱这商贾人家本也攀不上他都督的门第......虽说现在不比从前,可是胡家也是得罪不起的,先生,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二人心中都明白,若胡家真有此意,也不一定就是为了看上芝玉的人才品貌。
胡大人上位时间不长,手中是有些兵,可是为一方都督,却不只是光有人就行的。
人养得多,都就得吃饭,要是没有粮饷按时发下去,问题就复杂了。
而黑井地方盐业繁盛,缴纳的税赋历来为地方之首,胡大人要想位置坐得稳,这一块大肥肉,又岂能放过?
“若胡家真有此意,也只好推说新派年轻人,一切由不得父母做主......”子圭想了半天,暂时没有别的好办法。
果然,到得城中第二日,张夫人就开始邀约各府家眷,张罗起舞会。
胡夫人巧笑嫣然,一见芝玉就拉着手舍不得放开,句句都是夸赞。
其它夫人们在旁赔笑,心中却大多不以为然。
“哼!当真是世道变了?”京城来的冯夫人不屑地挥动手中的羽毛扇,上面缀满米粒大小地珍珠,在舞池灯光中闪闪烁烁。
“哦?此话怎讲。”张夫人笑道。
冯夫人想到从前,双眼有些出神,缓缓说道:“当年,在京城,任你多大的商贾之家,到了这等官家门前,那都是得备上厚礼托人引路,再恭恭敬敬把拜帖先传进门中,再等着召见。就这,还不一定就能入得了门!”
一边说这话,冯夫人狠狠地白了秀竹一眼。
张夫人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说道:“可不是吗?别的不说,你手中这扇子,就比不上当年我初见你时那柄。”
这句话,提醒了冯夫人,什么叫作时移世易!
胡家有权,文家有钱,就够了!
哪轮得着她这些遗老遗少的在这翻老黄历。
胡夫人坐在厅正中的沙发上,水晶吊灯将此处照得透亮,芝玉被拉到她身边坐着,秀竹则坐在一侧。
“秀竹,你这运气可真是好,生了这么个玲珑宝玉一般地宝贝儿丫头,我看着心中可喜欢!”胡夫人脸庞白皙精致,嘴却生得霸气,又涂着猩红地胭脂,有些像戏台上的人物。
芝玉心中厌烦,脸上却陪着笑,毕竟这样的场面,她从小到大见得不少,家庭体面教养都是要讲的。
“哪里......夫人您儿女双全,才称得上个福字儿。”秀竹矜持地笑道。
“哎!我第一次见芝玉,就觉着投缘,当真与我那女儿有些相似......呵呵......我那家混世魔王就莫提了,我和都督大人操碎了心!”胡夫人说话间斜眼扫了张夫人一眼。
接着又说:“我和都督大人觉得,那混小子怕是成个家才能把心收一收!可我左右是相不着满意的呢!”
张夫人心领神会,凑上去打趣道:“您又何须费了心去别处相看?要我说,这佳人就在您眼前,不是!”
“呵呵......”,胡夫人用手掩住嘴,低声笑了起来,眼睛又望向了秀竹夫人。
虽然,胡夫人有这处心思是预料之中的,但秀竹夫人还是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