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相公,你们说的是以前,而不是现在。”
林天佑给二人添上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微微笑道:“以前王相公无偿供给,那是他心地无私,心系朝廷。如今王相公不在,自然要收取银两,否则这铁厂如何经营?”
张浚眉头一皱,沉声训斥道:“林将军,北虏猖獗,王师节节败退,各路糜烂不堪。朝廷危急,需要大量的火器前去支援,你却在这百般刁难,难道真不怕大军前来,将这里夷为平地吗?”
林天佑勃然变色,怒声道:“这里本就是私人置业,又不是朝廷官营。朝廷若是派大军前来,此举和强盗何异? ”
张浚怒不可遏,拍了一下桌子,愤然而起。
“限你三日之内,把需要的火器如数运往军中,否则休怪本官无情,兵戈相见! 我也告诉你,除了用银两、粮食来换,否则休想! 二位请便,恕不远送!”
“张相公,要不是看在你对忠义军的兄弟还不错,我早已将你扫地出门!”
林天佑勃然变色,断然下了逐客令。
张浚脸色铁青,拂袖而去。岳飞摇了摇头,紧紧跟上。
王松从后堂出来,林天佑上前道:“大官人,不知道小人此举,是否不当?”
王松点点头,冷声道:“做的好!这些士大夫,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本官以前为朝廷省下了海量的银子,难道就不能拿出来点? 兵戈相见,给他们个狗胆!”
历史上,靖康之耻,女真人得到的金子就有607,700锭,银子2,583,100锭。王松解了汴京之围,每年20万两的岁贡,因为宋金的长期战争,连10万两也没有交出。
如今,这些士大夫前来,竟然还想空手套白狼,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真以为还是以前!
“大官人,若是朝廷真的派大军来攻,又当如何?”
林天佑毕竟年轻,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
“大军来攻,本官绝不会手下留情!”
王松冷笑了一下,眼神里的冷色,让林天佑不寒而栗。
“且不说张浚敢不敢,有没有这个权利,就是朝廷大军前来,不在这里丢下四五万人马,想都别想!”
林天佑沮丧道:“就怕断了咱们的财路!”
王松摇摇头道:“天佑,你琢磨东西是个好手,人情世故却是不懂。宋军随后就会送来银两。宗泽可不是张浚,他不是强取豪夺的主,知道权衡利弊。再说了,他就不怕逼急了,你我投靠金人?”
林天佑稍稍放下了心,这才轻声道:“大官人,刚才和岳飞兄弟闲聊时,他说了一些事情,不知道小人当不当说?”
王松点点头,温声道:“是关于番子南下的消息吧,但说无妨。”
“大官人,岳兄弟说,女真人攻城略地,许多“汉奸”纷纷投敌。淮南招捉使李成,济南府知府刘豫,这些人纷纷降金,金人兵势正盛,或许不久就要兵发汴京城,大宋危矣!”
刘豫,历史上金人扶植的伪齐皇帝;李成,勇猛强悍的宋人降将,金人的急先锋,历史并没有多大出入,这两人还是几乎同时当了“汉奸”。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王松一边看着房间里面陈列的火炮,一边问道。
“大官人,此事可是和你有关,邓世雄那厮不让说,小人不知当不当讲?”
林天佑尚显稚嫩的脸上,浮起一丝犹豫之色。
“你这厮今天是如何了,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王松笑道:“难道我是暴虐之徒,动不动就会出手杀人,快快道来!”
林天佑低声声道:“相公,朝中传来的消息,太上皇把柔福公主许给了洺州新任知州黄潜善的独子黄秠,听说不久就要完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