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也在催促。

“走吧。”s推着盛知夏的轮椅，他脸上挂了一层笑意，那是从未在陆慕辰的脸上出现过的笑意。

他俯身，在盛知夏耳边道“全世界都在祝福我们。”

“嗯？”盛知夏皱眉，全世界？

对s来说，所谓的“全世界”是那样小，小到也许只有这几个人——这几个知道他存在的人。

但是，就算只有几个人，盛知夏也发现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医生陶景似乎并没有祝福的意思，从他的种种反应来看，s根本没有给陶景催眠。

等上了车，和s并肩坐在车后座，盛知夏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还是和昨晚一样，前后座之间的隔屏已经放下，依旧是陶景开车，卓不言坐在副驾驶，也不用担心说话会被他们听见。

s端端正正地坐在那，理所当然地回应道“我当然不能催眠陶景，他是医生，医生必须保持清醒，催眠状态的他，我不放心。万一治不好你，那该怎么办？”

“……”盛知夏竟无言以对。原来s还知道自己的催眠术有多害人。

“今天天气真好。”s一点不在意盛知夏的反应，很快将陶景的事情翻篇儿了，他转头看向窗外，秋高气爽，蓝天白云，的确是个好天气。

接着，s又补充了一句“适合结婚。”

盛知夏没接话，她始终冷淡以对，到现在她还是不相信她跟“陆慕辰”快要结婚了，她在等待着去民政局的时候“陆慕辰”的婚姻状况被拆穿，s的领证计划不攻自破。

她想打一打s的脸，打了他，就等于打了陆慕辰。

s却似乎还沉浸在要结婚的喜悦里，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又不知为何带了些许惆怅，他叹息道“我总感觉有点遗憾……”

“遗憾？”盛知夏听到这个词，冷笑了一声，“后悔了？后悔还来得及，我们还没到民政局呢。”

s还是望着窗外，锦城快要步入深秋，即便是秋高气爽的晴天，落叶也铺了满地，黄色的叶子被秋风吹起，卷走了盛夏的热，也卷走了一切属于夏天的声音，比如，蝉鸣。

s眯起眼，手不自觉抚向心脏的位置，唇边的笑意带着点他不明白的苦涩“总觉得……应该早点跟你结婚。”

盛知夏的目光却盯着面前的隔屏，她眼中是死灰般的冷，任s用再炙热的火也烧不起来。

她不接话，她无话可说。

“早点结婚好像也不行……”s一直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这回总算是来问她了“你才刚满十八岁，对吧？”

盛知夏笑出声“是啊，才满十八岁。”

“那就不算太晚。”s摇了摇头，“大概是我记错了……总之，锦城的法定结婚年龄的规定有问题，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

“哦。”盛知夏垂下眼眸，s最后一句话特别熟悉，那似乎是她曾经一直挂在嘴上的抱怨。

锦城法定结婚年龄，男，二十岁，女，十八岁。从前的从前，是她在抱怨长大太慢，十八岁来得太慢，会让她嫁给陆慕辰太慢。

现在，距离她十八岁已经过去了七年，在她死之后，换了一副躯壳之后，居然是“陆慕辰”在抱怨时光过得太慢，好像他等了她太久太久。

“你觉得我说得不对？”s觉得她回答冷淡，偏过头来看着她，问道。

盛知夏不及回答，一道手机铃声从她的随身包包里传来，瞬间将她从过去的泥淖里拽了出来。

她居然被一个精神病左右了情绪，她想起遥远的往事，她的前半生……

她本能地去摸包包里的手机，却碍于s在此，有点不知道能不能去接通。

她有太多秘密藏着，都是不能示人的，面对陆慕辰的次人格也不能显露！

“谁的电话？为什么不接？”s忽然一把抢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