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单独相处之处,李三坚才会问起契丹的一些事情。
“何为会?”石头闻言憨笑着道:“契丹人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在马背是吃,在马背上喝,在马背上睡觉,个个精通驭马之术,李知州,我契丹人的有些人甚至在马背上出生的呢,自出生那日起,就会驾驭马匹。”
石头师从李三坚,也多少学了些汉人的掉书袋。
吃喝拉撒睡均在马上?李三坚想起一事,不由得笑问道:“吃喝于马上也还罢了,难道方便也在马上?在马上如何方便啊?”
“如何不能方便?”石头闻言怒道:“契丹人可不像你们汉人,那么多的规矩,那么多的礼法,也不像你们汉人那么娇气,风、沙,一望无际的草原,与猛禽野兽为伍,这是契丹人生活的全部。”
“与你开个玩笑,你急什么?”李三坚瞪了石头一眼后说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草原、大漠之富饶、壮丽,李某是向往已久,只可惜一直无机会领略也!”
“何谓无机会啊?李知州,依你的本事,只要。。。只要去了大辽。。。定会得高官厚禄呢,又何必屈居在此海隅之地啊?就算是去了大辽,无官可做,可草原风光岂是此处所能够相比的?”石头笑道。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果然不愧为宋状元郎,是出口成章,几句话就将北国草原的波澜壮阔勾描了出来,石头此时心中不禁暗暗敬佩不已。
石头哪里只是这是李三坚移花接木、抄袭而已。。。
同时李三坚的几句话却也勾起了石头对家乡的思念,勾起了对草原、大漠的思念,勾起了对母亲的思念。
“你。。。一派胡言!”李三坚闻言哭笑不得的对石头说道:“不看你为一名少年儿郎,李某真是怀疑你为契丹细作。李某为汉人,岂能为背祖求荣之事?”
“汉人怎么了?在大辽汉人可是多的是,在朝中为高官者也是不在少数的,况且李知州,你娘亲可是黎人,在汉人眼中就是夷人,蛮夷,蛮夷,其实在汉人眼中,你与契丹人是无甚区别的。”石头闻言笑道。
“行了,不提此事了。”李三坚摇头打断石头的话道。
李三坚又如何不知自己在有些人眼中就是异类,朝中一些言官有事没事的,就拿这件事情数落一番。
其实对于李三坚来说,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的,话说同为华夏,在哪里做官不是一样吗?
可李三坚的母亲虽为黎人,父亲却是实实在在的汉人,而符二娘嫁于李清,早已将自己视作汉人,若是李三坚跑到辽地为官,非将母亲活活气死不可。
符二娘也绝不会饶过李三坚,李三坚的妻妾也会鄙视李三坚的,甚至弃李三坚而去都有可能。。。
“你石头。。。”李三坚正打算接着对石头说话之时,忽然远处一股狼烟冲天而起,使得李三坚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粗粗的黑色狼烟冲天而起,布满了整个天空,十余里之外都是清晰可见。
此为烽火,而烽火是不轻易被点燃的,一旦点燃就预示了必有大事发生。
于是李三坚不再理会石头,一言不发,翻身上马,纵马向泉州城内疾驰而去。
啸风似乎也是知道了李三坚焦急的心情,此刻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飞驰电掣般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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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舆何在?章阚何在?”
李三坚纵马奔到州衙之时,泉州通判崔永梽早已率泉州一干文武等候在了州衙之中,却独独不见手下两名大将,姚舆与章阚,于是李三坚跳下啸风后开口问道。
“下官已命他们整顿兵马去了。”崔永梽闻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