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帝耶律延禧举办的“头鱼宴”之上,除了各种美食、各种美酒之外,另有歌舞表演,一般是由辽宫中伎人献艺。
此刻宫中伎人载歌载舞,表演着优美的舞蹈,各种美食、美酒也如流水般的被送了上来,契丹群臣、各国使臣、各部族头人、首领也是一边大吃大喝、开怀畅饮,一边大声谈笑,皇帝赐宴很快就进入了高潮,现场是一片热闹喧嚣。
辽皇帝赐宴与宋不同,宋皇帝赐宴无论怎样,无论喝多少酒,无论是皇帝还是臣工,均是必须保持姿仪,必须保持风度,除非喝得烂醉如泥。甚至就算喝得烂醉如泥,也必须如此,除非是不省人事...否则就是失礼,而在御前失礼,这罪名可不小。
而辽诸臣在大吃大喝之后,在喝得伶仃大醉之后,许多人均是丑态毕露,或高声谈笑,大声喧哗,或呼朋唤友,斗酒斗很,或扯着侍女,旁若无人的取笑调戏,甚至借着酒劲,当场就是老拳相向。
宋整个赐宴现场基本上是安安静静的,鲜有吵闹的时候,哪里如契丹人如此这般的,喧嚣异常,就如青楼瓦肆一般。
如此情形,使得李三坚与陈过庭二位宋使均是暗暗摇头不已,喝着闷酒,均是默不作声的。
李三坚原本以为契丹乃是个野蛮、粗野、少礼之地,可自从进入辽境之后,沿路的官员多少还是知礼的,并非野蛮、粗野、少礼,甚至许多官员还执之以汉礼,可此刻辽人喝了些酒之后,便原形毕露,这种事情在宋宫廷之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是会被人贻笑大方的。
“李相公...”一直陪坐在李三坚身边的耶律大石见状低声说道:“都是些草原粗鲁汉子,当不得你南朝雅人韵士呢,望李相公担待一二。不过这些汉子性情均是耿直、忠直呢,大石倒是觉得与他们相处,反倒是来得痛快呢。”
“你这话有些道理。”李三坚闻言放下酒盅,点点头后转头看着耶律大石问道:“不过你见过我朝真正的雅人韵士吗?”
“只见过一人。”耶律大石闻言答道。
“何人?”李三坚看着耶律大石诧异的问道。
“哈哈,就是你李大官人啊!”耶律大石哈哈大笑道。
“李某是个雅人韵士吗?”李三坚瞪了耶律大石一眼后摇头道:“李某从来不认为是个雅人韵士,也不喜雅人韵士,不喜为附庸风雅之事也!说话实在话,李某还是喜欢与粗鲁、忠直汉子在一起厮混的。忠直汉子性情耿直,没什么心眼,所谓憨态可掬,就是这般意思。”
李三坚随后用手划拉一圈后轻声笑道:“可这个世上任何事情总是要有个度吧?如此这般的,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一些粗鲁的契丹人已经与侍女们拉拉扯扯、搂搂抱抱了,完全不避旁人,是丑态百出。
真是少见多怪,耶律大石暗暗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若是李三坚等人知道在辽,是可以继庶母婚、继寡嫂婚、异辈婚、姑侄婚、舅甥婚等超越儒家伦理的婚姻,不知这些儒家士子们该作何感想?耶律大石随后心中暗道。
继庶母婚也称妻后母婚,也就是父亲死后,其庶母可以嫁给其子;继寡嫂婚就是寡居的嫂子可以嫁给小叔子;姑侄婚、舅甥婚就是姑侄可以成婚,舅舅可以娶外甥女,等等诸如此类的异辈婚。
这些婚姻在儒家看来,就是超越道德伦理,令人瞠目结舌,并被人唾弃。
耶律大石是在宋地呆过不少日子,也师从李三坚习汉学数年,是深知汉学的,深知汉学礼法的。
“你们...你们...来来来...给朕...跳支舞看看。”
辽帝耶律延禧喜猎、嗜酒,是嗜酒如命,片刻间,便已喝得是伶仃大醉,忽然感觉总是看这些宫中伎人唱歌跳舞的,没多大意思了,于是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