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如何?”李三坚骑马缓缓走在西凉府显得有些清冷的街上,边走边问姚舆道。
“师叔...”与李三坚并骑而行的姚舆答道:“城中夏残军已基本清除干净了,部分残军退至城外,四散逃走了。城中百姓初时有些抵抗,在师叔命人张贴安民告示之后,情况就好多了,不过他们仍是对我黑旗军显得有些...冷淡。”
“此不足为奇。”李三坚闻言点头道:“在他们眼中,我等皆为外乡之人,此刻鸠占鹊巢,心中对我等能有好感吗?另外就是,百姓们惧连坐之罪,也是情有可原的。只要百姓们未舞刀弄枪的,与我黑旗军作对,就不必理会他们。还有李某打算对西凉府的百姓免租、免赋税、免徭役,总之免去一切苛捐杂税。”
“什么?师叔,你这是打算在西凉府不走了啊?”姚舆闻言长大了嘴巴,惊讶的问道。
以一隅之地,如何能敌夏全国?西夏大军逼近,黑旗军立刻就必须离开,甚至提前离开,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况且黑旗军刚刚攻取西凉府,百姓们何人给你纳税啊?
“走,为何不走?我黑旗军稍休整后,就需离去。不过在西凉府一日,李某就要做一天此事,此举就表明我黑旗军绝非草寇流匪,而是大宋王师。”李三坚闻言斩钉截铁的答道。
草寇流匪路过,如飞蝗过境,寸草不生,对百姓极尽压榨盘剥。而李三坚所领黑旗军,因与朝廷隔绝,无法得到补给,因而也行劫掠之事,但李三坚劫的是官府,是富户,且是敌国之官府、富户。劫富济贫,李三坚是较为厌恶与反对的,但此一时彼一时,李三坚此刻也欲做一回劫富济贫之豪侠。免租、免赋税、免徭役,免去一切苛捐杂税,就算是做做样子,李三坚也要这么做。
其后李三坚所部黑旗军于西凉府之中,劫富济贫、开仓赈粮、赈济贫困、斩杀贪官污吏、免除苛捐杂税、对普通百姓基本上是秋毫不犯等等,顿时博得了西凉府百姓一片赞誉,博得了西凉府百姓的好感,以至于黑旗军离开西凉府之时,众百姓是恋恋不舍的,流泪相送,许多年过后,西凉府的百姓对这支大宋王师仍是难以忘怀,仍是难以忘记大宋黑旗军之军帅李三坚。
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非但如此。”李三坚随后接着对姚舆说道:“我听说西凉府周围山贼、马贼甚多,你可使人联络他们,就说愿意归于我黑旗军麾下的,我黑旗军定是欢迎之至;若是不愿意,只要他们愿意与黑旗军携手,共抗夏军者,我黑旗军愿赠予他们钱、粮。嘿嘿,总之就是一句话,将西凉府周围的局势搅合得越乱越好,越乱就会令夏朝廷是愈发的头疼,我黑旗军也好乱中取利!”
“师叔啊...”姚舆立刻就明白了李三坚之意,不由得叹道:“今日姚某方知师叔之智计,实为鬼神难测也!”
若是免租、免赋税、免徭役,免去一切苛捐杂税是为正计,那么此计就是奇计,或者可谓是邪计。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李三坚这一正一邪之计,必将会令夏手忙脚乱、焦头烂额的,若是乱了方寸,黑旗军也就能趁乱而为了。
“只是今日吗?”李三坚转头看着姚舆笑问道。
“师侄对师叔之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姚舆笑道。
“行了,不觉得肉麻吗?”李三坚打断姚舆之言笑道。
两人随后相视大笑。
“许彪何在?”说话间,李三坚与姚舆便来到了西凉府的府仓,进去之后,并未见到许彪,于是李三坚有些气愤的开口问道。
“军帅、副帅...许指挥他...他...”长兵营的一名小校飞奔而来,见李三坚开口相询,顿时面呈难色,支支吾吾的答道。
“他怎样了?他在何处?速速唤他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