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反我?”宋建康府皇城司诏狱之中,李三坚问向刘正彦道。
刘正彦,两浙路汤溪人,由阁门祗候易文资至朝奉大夫,曾任濠州知州、熙河路经略安抚使等官职。靖康之变,刘正彦率军勤王,还是立下了不少功劳的。
刘正彦为战死西北沙场的大宋名将刘法之子,正是因为这,李三坚便亲来诏狱,在他临死之前见他一面。
名将刘法,是李三坚一生中所敬佩的人之一,可怎料他的儿子居然举兵反叛。
“反你?”刘正彦闻言不禁笑道:“我等清君侧,为国除奸,何谈反字?除你,就是造反吗?到底何人造反?”
在李三坚吩咐之下,刘正彦在狱中并非受罪,也未受刑,因此精神较为饱满,还能笑出声来。
坐在李三坚之前的刘正彦也未戴上刑具,不过山魁按刀而立,立在李三坚身后。
刘正彦若是有何异动,山魁立即就能将他乱刃分尸。
李三坚闻言感到脸上有些发烫,略显尴尬,一个不慎,居然被刘正彦抓住了痛脚,并据此反击自己。
难道是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吗?李三坚心中暗暗反省道。
“逆贼!”还是潘见鬼机灵,化解了李三坚的尴尬,指着刘正彦大喝道:“相国率领我朝军民,大破虏寇于大江南北,没有相国,宋室早已不复存在。相国实有匡扶社稷之大功也!反相国就是反朝廷,反朝廷就是反相国!逆贼,某看你是皮痒痒了,要不给你松松筋骨?相国,小的请命给此等逆贼上大刑,也让他老实听话。”
“不必了...”李三坚微笑摆手道。
潘见鬼这马屁拍得也太过了,李三坚心中暗暗好笑道,不过倒也听得舒坦。
“金军败了?”刘正彦闻言呆呆的看着李三坚,喃喃问道。
苗傅、刘正彦等兵败被擒,一直羁押在皇城司诏狱之中,是不知道外面情形的。
“败了!”丹木闻言冷冷的说道:“且是大败,一败涂地,丧师数十万,我朝大军正逐渐收复失地。”
这风头可不能让潘见鬼这个阿谀之徒全抢去了,丹木心中暗道。
“怎么?刘太尉不信?”李三坚也问道。
“即便如此,也难掩你李三坚为当世奸相。”刘正彦微微摇头道:“相国对某有大恩,正彦一直记在心中,可私恩岂能与国恨混为一谈?你李三坚名为宋相,实为宋贼,名为我圣朝之宰执,却行胁迫之举,挟天子而令诸侯,胁迫太后、陛下,行曹操、董卓之逆行!我等起兵清君侧,亦是为了匡扶我大宋的江山社稷!”
刘法战死西北沙场,童贯谗言,被朝廷认为是违抗军令,擅自出兵,当时的情形,李三坚也无法为刘法洗冤,但李三坚是竭尽所能,接济刘法家中,可以说是有恩于刘法家中的。
“哈哈哈哈...”李三坚闻言一阵大笑,指着刘正彦喝道:“就凭你,还是苗傅?清君侧,以正视听,尔等有此等本事吗?争权夺利就是争权夺利,何必给自己寻些借口?汝父法,乃是一名堂堂正正的男儿,其子却如此的歪斜、悖逆。挟天子而令诸侯?上无能昏庸,令我大宋宗庙坍塌,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本相受命于危难之中,匡扶社稷,挟天子而令诸侯?挟了又怎样?只要能够解民于倒悬,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本相就挟持了又怎样?”
李三坚被刘正彦说得如此不堪,心中早已是愤怒异常。
“你以为这个位置好坐吗?”李三坚拍了拍椅子上的护手对刘正彦说道:“就算尔等兵变成功,你刘正彦能够坐稳这个位置吗?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尔等心中有数吗?本相看天下将会是更加混乱,虏寇大军必将会长驱直入,大宋的江山社稷真的会亡了,尔等此举名为清君侧,以正视听,实为助贼耳!尔等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