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幽深的大殿里,陡然响起的呼声便尤其的刺耳。
听到郑伯的惊叫声,端木易赶忙回头看去。
只见姜夫人此时已然昏厥,正倒在郑伯怀里,不省人事。
端木易急忙走上前去,右手搭在姜夫人腕间,查探姜夫人的脉象。但觉姜夫人脉象沉弦有力,显是惊吓过度,气机郁闭,所以晕了过去。
端木易示意郑伯无须惊慌,然后用手指用力掐了一下姜夫人的人中。终于,姜夫人悠悠醒转。
姜夫人醒来,郑伯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圆脸上紧缩的眉头也渐舒展开来,轻声对姜夫人说道“夫人,你可好些了?”
还未完全清醒的姜夫人柔柔弱弱地说道“陛下,臣妾让陛下受惊了。”
郑伯忙安抚她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才多亏了端木先生。”
闻言,姜夫人看了一眼端木易,神情有些复杂。
这时,端木易才缓缓对郑伯说道“夫人确实是惊吓过度,休养一番便好。”
“先生也懂医术?”郑伯惊讶道。
“略懂一些。”端木易谦虚道。
听了端木易如此答道,郑伯大喜,拍手叫道“太好了。国中的医者良莠不齐,多有浑水摸鱼之人。昔日夫人病时,便束手无策。既然先生通医术,就请先生多待几日,为她诊治。”
“这夫人是千金贵体,在下粗鄙之辈,有些不妥吧。”端木易有为难道。
对此,郑伯不以为然道“既是行医,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更何况,先生何等人物,又怎么能说是粗鄙之辈。”
“可是”
对端木易的推辞,姜夫人不大高兴地说道“先生如不愿意,陛下就不要为难他了。臣妾自行将养也好。”
见姜夫人有些赌气,郑伯忙出面劝道“夫人不可胡闹,你的身体重要,就请先生留下吧。先生你看可好?”
“那在下尽力。”端木易应道。
见端木易答应了,郑伯欣然道“有劳先生了。”
端木易略一颔首,对郑伯说道“此时夫人已无大碍,暂行休息几日即可。我再说几味药,劳郑伯派人去寻来为夫人煎汤服下。”
“好。”郑伯应道。
看了一眼脸色仍有些苍白的姜夫人,端木易道“那郑伯先送夫人回去吧,我在这里想一下方药。”
“那辛苦先生了。”郑伯道。
说罢,郑伯扶着姜夫人出了大殿。
大殿内复又重归寂静。端木易独自在大殿之内反复踱着步。
他确实是在思考,却不是在考虑着该用什么方药。而是在权衡着到底该不该告诉姜夫人无名的下落。
如今看来,姜夫人所受惊吓定是因为无名的事情。
可是,若向姜夫人坦明无名未死之事,必免不了还要跟她解释无名如何死而复生。即便自己有办法蒙混过去,可如今无名又往曹国去复仇,这在常人看来是九死一生的后果,姜夫人难免又会再添惊惧。如此一来,反倒得不偿失。
可若是不告诉姜夫人真相,只怕她还要抑郁良久。却不知又会有何变故。
思索良久后,端木易仍旧没有个确定的答案。
此时,郑伯已回到殿门之外,就要迈步进门。
“先生,可想好方药了?”一只脚才跨过门槛,郑伯就连忙问道。
“啊,想好了。”端木易说道,“还劳烦郑伯召唤一名下人来,我交代给他。”
“好,好,好。”郑伯欣然答道。
应罢,郑伯便赶忙唤了一名宫人进来。
说了几味药给那名宫人后,端木易又将用法和用量嘱咐了一遍,这才让那宫人退下。
待宫里只剩下郑伯和自己,端木易才又问道“郑伯,夫人现在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