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嗓子的干涩感终于被驱散。

禾筝呆滞地瞪圆了眸,“我怎么了,怎么会在你的医院?”

季平舟将水放下,用手指给她抹去嘴角残留的水,“晕倒了。”

“怎么会晕倒?”

真实的情况他不想透露。

便诬陷到了贺云醒身上,“你叔叔带你出去,把你累着了,所以晕倒了。”

禾筝皱了下眉头,“你当我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你不是吗?”季平舟哭笑不得,“别人给你点甜头就巴巴的跟过去,不是小孩是什么?”

不知道他又发哪门子邪火。

禾筝用手肘在他们中间隔出空隙,一伸脚就要跑下去,拉扯到连接着手背的针尖,季平舟还没发声,她便吃了苦头,痛的捂住手。

“活该。”嘴上这么说,他还是将禾筝的手摊平了,重新调整了针头,贴好了医用胶布,“把这一瓶输完就可以回去了。”

纵使用了柔情对待。

禾筝看他的目光仍然是怨怪的,“你又给我用了什么药?”

活脱脱怀疑的口吻。

季平舟没好气地将她的手甩开,“毒药,输完立刻暴毙,满意了?”

听出这是气话。

禾筝也没有太计较,别过脸去,看着窗外的夜色,胸口仍有股气压的难受,近一年来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忽然晕倒的。

全都要拜季平舟所赐。

他又何必假惺惺的在这装模作样的照顾自己。

本有一肚子的埋怨想说,转过脸,禾筝却看到季平舟清润的侧脸,他微抬着下巴,手指置放在输液的调轮上,认真注视着滴液的速度。

大概是因为身上的白大褂和他正做着自己珍视而喜爱的工作,周身气质一下子都跟着柔和了许多。

冷冽之气全不见了。

他眼眸不转,却发觉了禾筝在看自己,“看够了吗?”

他那样说话,一语便戳中了禾筝。

她心虚地低下头,一阵嗫嚅,“你弄好了就出去吧,待会我会叫护士来拔针,自己会回去。”

其实怕的还是季平舟强硬的带她回季家。

仿佛猜中了她内心所想,季平舟从上至下,看着禾筝的头顶,她发量很多,洗完头发常常会蓬松开,也会掉头发,发丝还会挂在他的身上。

散发着自然清透的香气。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放心,输完了我就送你回方家,既然你想在那里住着,就住吧。”

他看到禾筝攥了攥被角。

“姐姐的病是持续性的,需要有固定的供血源,我以前觉得你可以,现在你身体不好了,就不用再去了。”

无论经历过多少个漫漫寒夜,多少次血液离开身体的虚空感,能等到这句话,禾筝倒觉得圆满了,她不欠季平舟什么了,都还清了。

禾筝刚启动嗓子要说话,季平舟却忽然压下来,眸间焦距定格在她的脸上,呼吸浅浅落下,他却只是伸出手指,将落在禾筝眼下的睫毛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