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棉花糖便到了小朋友手里。
季平舟还是季平舟,性子里有傲慢清高,但追根究底,是个心善又心软的人。
没人能抗拒他这样温情满满的人。
将棉花糖送给了别人,季平舟上车就要道歉,他的脸被冻的苍白,后背隐隐作痛。
夜晚时禾筝常常能看到他身上那条冷硬的疤痕。
那是要跟随季平舟一辈子的。
还有他额角的疤痕。
留了疤后,他就将额角的头发放下来了一点,只露出额心,两侧是有头发遮挡的。
只因为,要将那块疤遮挡起来。
“那个小朋友在哭,没办法,就把最后一个棉花糖给他了。”
往外看去。
灯光混杂的街道,那个拿着棉花糖的小朋友正坐在妈妈的臂弯里,尽情的享受着这份陌生人赠送的善意。
禾筝还没有馋到要跟一个小朋友去抢吃的,却是有心打趣季平舟。
“你这不也是普度众生?老婆还没有陌生人重要了?”
被她这么一说,季平舟就紧张起来,“没有,我这不是想给咱们的小朋友积德吗?”
“说的真好听。”
“还有别的,真想吃,咱们去别的地方买?”
他记得,商场里和广场应该都有卖。
禾筝摇摇头,忽然将暖到发烫的手掌伸出去,贴着季平舟冰凉透彻的脸颊,给他温暖,“不用了,我什么都能吃,突然有胃口了。”
“先吃点酸的,开开胃。”
季平舟将她的手拿下来,吻向掌心,“我身上凉,不用替我暖。”
糖葫芦在拿出来前已经分装放在了一次性盒子里,季平舟用竹签串起一颗,递到禾筝唇边让她吃,本意是让她咬的,她却一口能吃下一整个。
看起来是真的有了胃口。
半个腮帮子都因此鼓了起来,一个吃完,又张开嘴,要下一个。
她这样,季平舟反而心疼。
“是我工作太忙了,让你闷太久了?”
“才不是呢。”禾筝边嚼,又用舌头将籽给吐出来,“我是怕出来磕磕碰碰的,万一出事怎么办。”
他们谨小慎微。
生怕这个孩子有事。
连医生都说,之前的手术导致禾筝身体太差,能怀孕,实属不易。
她为了孩子的安全,只能留在最安全的地方。
酸的吃完,又换甜的,她的胃口并不大,却知道一天没吃东西,对孩子不好,能吃一点是一点。
扬起眸,去看季平舟时,带着独有的窃喜。
“没想到你会让我吃这些呢。”
“不喜欢?”
他记得她就爱吃这些不营养的。
能不能保证营养先不说,首先要填饱肚子。
“不是。”禾筝摇摇头,发丝飞过来,站在唇上,季平舟帮她伸手拨开了,她憨笑起来,“这些东西不健康。”
“那也没办法,谁让你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