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看起来还算稳重的华叔此时也按捺不住,一手撑着椅子扶手,一只手在桌子上方指来指去,“钱和货都是小事,关键是我和老万现在都被警.方盯上了,这其中绝对有猫腻!”
“没错!”万叔一双狐狸般狡诈的眸子绕着圈审视桌上的人,猛地在桌上拍了一下,“砰”的声响落下之后,冷飕飕的放狠话,“我们几十年的隐匿就这么白费了,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否则今天谁也别想离开!”
到底是原来元老级别的人物,动起真格来,气场还是非同凡响,连慕容谨也不敢立刻与之对话。
泰迪作为集团中出事最为圆滑的人,也只是讪讪的出声劝阻,“都消消气,和气才能生财不是,万叔和华叔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集团一定会给两位一个合理的交代的。”
万叔华叔正在气头上,大抵又觉得他是个只会靠奉承逢迎上位的小人,皆是翻了翻眼,没有接话。
反而光头陈却不打算息事宁人,打着为华叔万叔主持公道的名号,处处将火往慕容谨身上引,“我看根本就是有人想在集团搞一言堂,又觉得我们几个老头子碍眼,所以故意借着这个档口,想方设法的踢我们出局呢!”
万叔和华叔显然没有提前和光头陈商量过这番话,一时间抬了抬屁股,显得坐立不安。
见光头陈还是不怕死的盯着慕容谨,华叔又清了清嗓子,“咳,咳咳——”
本是提醒他不要莽撞,却被光头陈误解成胆小怕事,又是一番揶揄,“行了行了华子,你就别咳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你不就是怕了慕容谨这小子嘛,我告诉你,今天这个板儿我还就叫了,我就不信,集团还真就成了他一个人的了!咱们三一块儿反了,看他这个主席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稳!”
就连我都觉得这大爷纯粹是在作死,华叔和万叔劝阻不成,也只好沉默着,默认加入他这一边。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讥诮的笑,看来我很幸运,这么快就能见证这些所谓坚不可摧的组织里狗咬狗的场面。
慕容谨信奉的弱肉强食的世界,人与人的信任,就像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一捅就破。
在光头陈势如破竹的质问之下,慕容谨却是慢条斯理的喝着手里的热咖啡,不恼不怒,像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给人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光头陈像是收到了极大的羞辱,指名道姓的看着慕容谨说道,“慕容谨,你什么意思!?”
又沉默了一会儿,慕容谨才咂咂嘴,放下手里喝了一半的咖啡,抬头看向众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没什么意思,陈叔你说的在理,我都听着呢,不过——”
他拖了个长音,随即将视线落在傅慎言身上,牵起嘴角,眼底却涌现出无尽的黑暗和寒意,“怀疑我可以,陈叔是不是应该雨露均沾,也考虑一下我们这位势头正猛的新领导者傅慎言?”
三言两语,成功将矛头指向傅慎言。
的确,比起怀疑慕容谨意图肃清下属,反而是傅慎言这个刚加入却又一路扶摇直上的人更可疑。
通常这样的人只有两种,要么是警方安插的卧底,要么,就是天生适合干这行,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第一种。
一时间,所有人看傅慎言的眼神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我下意识在心里替他捏了一把汗。
“傅慎言,你有什么想说的?”华叔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