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看着玻璃对面的北堂深,淡淡道,“北堂深,你现在是来嘲笑我的处境的吗?”
“苏慕容,你知不知道,被你囚禁十三年的梁远,是我的弟弟?”北堂深深邃的黑眸犹如一把利剑,狠狠刺在她的身上。
苏慕容的律师已经跟她提起过这件事,所以她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淡漠地抬了抬眼皮,“那真是遗憾,我应该早点弄死他。”
北堂深恨得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如果目光能杀死人,她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他突然冷哼一声,冷冷道,“你囚禁他们,不就是因为他们长得像上官敖吗?你想不想知道,现在上官敖在哪里?”
苏慕容浑身一颤,双眸迅速落在他的脸上,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急切,“他失踪与你有关?”
北堂深身体前倾,几乎贴上了玻璃,清晰地说道,“不是失踪,而是,死亡。”
苏慕容双眸倏然睁大,伪装出来的冷静全部都坍塌了,她的手指搅在了一起,愤怒地瞪着他,“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不,不是我,是你。”北堂深身体缓缓向后,淡淡道,“他本来不会死,因为阿远,所以他要替你做出补偿。”
“轰”地一声,苏慕容脑袋都快炸掉了,她激动地叫道,“不,我不相信。”
北堂深嘲讽地勾了勾唇,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用手举在半空,轻轻摇了摇,“还记得这个东西么?”
苏慕容死死地盯着那条项链的吊坠,那是一枚精致小巧的钥匙,那是开她的私人保险箱的钥匙,是她当年送给上官敖的,因为保险箱里面,存放的都是上官敖写给她的情书,还有他们的照片,她想由两个人一起来保管那段回忆。
北堂深在她痛苦、绝望的眼神下,缓缓收回了项链,放回自己口袋,淡淡道,“他也一直深爱着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在叫着你和苏星辰的名字。”
“不,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苏慕容双手抱着头部,风狂地嘶喊,哭泣。
北堂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犹如精神病人一样捶打着自己的头部,歇斯底里地哭喊,他深邃的眼眸,没有一点温度,冷得瘆人。
一个月后,苏慕容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在此之后的半个月,苏慕容被执行死刑,结束了她罪恶的一生。
转眼已经是七月,骄阳似火。
机场的大厅人来人往,上演着无数次离别与重逢。
夏冬和百里翰领着孩子们,给北堂深兄弟两人送行。
北堂远穿着白色的t恤,淡蓝色的牛仔裤,就像一个大男孩,他怀中抱着一个白色玩偶,神情怯懦地站在北堂深背后,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悄悄探出脑袋打量夏冬等人。
朱雀就站在他的旁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温柔地安慰他,“阿远,别怕,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的。”
北堂深侧头看了一眼朱雀和北堂远,眼中泛起一抹笑意,转头对夏冬说道,“现在阿远很粘朱雀。”
夏冬唇角勾了起来,柔声道,“朱雀这么有耐心,阿远一定会好起来的。”
北堂深走上前,突然展开双臂,将她抱住,不顾百里翰冷得能冻死人的目光,低声道,“夏夏,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孩子们。”
夏冬也抱了抱他,有些伤感,“深哥,你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吗?”
北堂深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脸宠溺,“傻瓜,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带阿远回家祭奠父母,让阿远在我们出生的地方慢慢疗养,过一段时间,我们还会回来的。”
百里翰醋坛子老早打翻了,肚子里咕嘟咕嘟冒酸气,他伸手将夏冬从北堂深怀中拽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卿卿我我”,假惺惺地笑,“祝你们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