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言不停的抽纸往叶儿脸上揉,然后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这样的家事按理他和卓浩应该回避一下,可又觉得叶儿是自家人,周丽这样的行为不是自家人,自家人若是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唯有默不作声的呆在这里。
“这件事起头你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执意要抢司杰的抚养权,好好跟我说清楚,我会考虑,我会想办法找一个折中的方式来解决,可是你告诉我了吗?你没有!你从头到尾的骗我!你骗了我,你还怪我!你除了一句有苦衷,你说过什么?你隐瞒那么多东西,你怪谁!”
叶儿激动的声音越来越大,本是环境幽宁的茶艺室突然成了茶楼。
卓浩立即起身去让服务员去拿来屏风,把这边争吵的画面挡住,并叮嘱二楼不要再安排人上来。
周丽怔忡片刻后,立时跑到坐在她对面的叶儿跟前,拉住叶儿的手,“叶儿,你告诉妈妈,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为了江昭要送妈妈去坐牢?你是不是想让妈妈去坐牢?啊?”
周丽把脸上的眼镜拿开,叶儿看到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整个鼻梁眼睛周围已经肿得很高,瘀青得很厉害,皱眉的时候,周丽突然跪在叶儿跟前,怆声哭道,“叶儿,你别把妈妈送去坐牢,妈妈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叶儿,求你了,别送妈妈去坐牢,妈妈是很爱你,很爱你的……”
叶儿憎恶周丽在她面前下跪,是憎恶。
她下跪,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妈妈,说爱她,她口口声声的提醒着她,跪在地上求她的,是她的妈妈。
老天爷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都说命运是老天爷在安排。
可当有一天有人问,丈夫和妈妈掉进河里,该救谁的时候……
老天爷是不是该出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叶儿发现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上次已经跟周丽绝裂,说永不相见,可今天从见到这个女人时起,她就无法心平气和,在得知她也参与江昭的案子的时候,她更是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被流产流掉,她永远都不想看到现在的太阳。
她看到跟前母亲跪地哭诉的求情,想着丈夫还境况不明的遭遇,此时的自己就像走进荒漠的人,头顶秃鹫盘旋,看她摇摇欲坠之时,那个猎手一个俯冲而下,将她推倒在地,如钩如刀的嘴,用力啄下,目标赫然是她的心脏,然后斯扯,啃咬,她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啃噬得血肉模糊,无能为力……
秦非言给卓浩使了个眼色,这事情若真是袁世昌和周丽干的,包庇周丽必然就要包庇袁世昌,主谋不出来,江昭的案子就可能洗白。这可是大事。
卓浩知道秦非言不喜欢跟女人拉扯,这时候大步过去,凭着强健的体格,一把将周丽从地上拎起来,“周阿姨,你现在应该考虑怎么交待,而不是求嫂子,这样跟你说白了,这件事我哥是被冤枉的,但袁世昌不是被冤枉的,如果袁世昌不揪出来,我哥就会受一辈子冤枉,且不说官位不保这种小事,那粒9克拉的钻石就可以把他的刑期判得很重了。”
叶儿的神识终于在卓浩边威胁边提点的话语中清醒过来,江昭不能有事,一点也不能有事,江昭一垮,不但她的支柱没了,整个家的支柱也没了。
袁世昌该去坐牢,去坐牢就没人来抢弟弟了,她才不管那些什么烂关系,她只知道司杰从生下来开始就是她的弟弟,跟她在一起十年了,从她第一次教他叫“姐姐”起,这个弟弟就注定是她的。
叶儿摇晃了一下裑体,转身跑开,秦非言追过去,让卓浩制住周丽。
周丽喊叫着叶儿,叶儿在听到周丽的喊声后,反而跑得更快。
秦非言追到叶儿,把她拉到车边,拿钥匙开了车门,推进车里副座,自己坐到驾驶室,“你总要面对的,跑什么?”
叶儿趴在副座上的仪表台上,哭得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