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友宣脚步不稳,眼看着就要直直往后跌去。
一双手恰好出现,扶住了他的后脑勺,免于一场无妄之灾。
侍从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视线上衣,见来人是沈辞与萧泽,匆忙下跪,“小的见过太孙殿下、太孙妃娘娘。”
梁友宣反抱住沈辞的手臂,身上穿着橙色救生衣,眼角还挂着泪,看上去格外狼狈。
“怎么了这是?”沈辞顺势蹲下身子,并且递给他另外一个手臂抱着,“好端端的哭什么?”
温柔的询问击溃他内心最后的防御,哭得更加厉害。
侍从意识到自己坏事了,赶紧回答“属下将梁夫人与梁大人和离的事儿告诉了小公子,属下并不知这件事不能说,请殿下赎罪。”
萧泽抬手,让他先下去,这里没有他的事儿。
侍从如释重负,赶紧离开。
沈辞沉吟片刻,用帕子细细擦干他的眼泪,“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梁友宣哽咽道“娘亲与父亲当真和离了?”
“嗯。”
“肯定是因为我,要不是我离家出走,他们就不会和离。”梁友宣呜咽,“沈姐姐,我该怎么办,我是一个罪人。”
沈辞抬起她的下巴,强迫他看着她的眼睛,“有可能,对梁夫人来说,和离是最好的结果呢?”
“他们感情一直很好的,相敬如宾,虽说他们对我都有些严厉……”他似乎想到什么,声音低了下去,“沈姐姐,他们之间肯定是有误会的,要不然不可能会和离,都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和离呢?”
从小到大,他听过不少关于他们两人过去的事儿,娘亲在父亲落魄的时候不离不弃,父亲在发家之后也没有抛弃糟糠之妻。
他以为,两人的感情足够好,好到能够面对世间所有风浪。
“其实,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孩,不用想那么多。”如果伤害已经造成,她希望梁友宣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怎么能不多想,听旁人说,是因为父亲不愿下海,娘亲愤怒之下提出和离,这件事都因我而起……”梁友宣越想越觉得愧疚,他不应该听信四姨娘的话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害这么多人涉险,差点害了沈姐姐的性命。
“你印象的父亲是怎么样的?”沈辞拉起他的小手坐在榻上,把未削完的苹果削完。
“父亲……他不是个慈父,大多时候很严厉,说是慈母多败儿,他希望我能够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他那样报效家国的人。”
“梁夫人呢?”
“母亲在府中做事尽善尽美,对我更是无微不至的关怀。”
“他们都很爱你,只是他们两人之间没了感情而已。”沈辞选了一个比较通俗的说法。
船舱小,萧泽若是进去便会显得格外闭塞,于是萧泽一直静立在门边,神色淡淡,宛若一位入画的美少年,听到沈辞这么说,萧泽抬眸看了她一眼。
“沈姐姐,我听不懂。”梁友宣的小脸皱在一起。
“感情这个东西很奇妙,它出现的时候没有预兆,发现的时候已是深情,听说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吗?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但再热的心都经不起凉水泼,时间长了,心就寒了,两人在一起若是只剩嫌恶,不如分开。”
五岁大的梁友宣不太能理解这么复杂的感情,“姐姐的意思是,他们分开是好的?”
“那我换个说法哈,梁大人会经常去找你娘亲吗?”
“……很少。”
“那梁大人会经常去找后院那些姨太们吗?”
“……经常,四姨太还怀了一个弟弟。不过我不是那种坏小孩,就算四姨太生了弟弟,我也会将他当作亲生弟弟来对待,绝对不会因为他是庶出而亏待他半分。”
沈辞将削好的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