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主院西面的临渊阁灯火通明。
女使们端着热水和药碗进进出出。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赵宣航终于醒了过来。
看到赵宣航缓缓睁开眼睛,陈氏激动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连忙吩咐女使,“快,快去请周大夫!”
女使应了一声,快步去厢房叫人。
很快,周掌柜就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前后,直接拉起赵宣航的手腕,将手指覆了上去。
须臾,他疲惫的脸上现出笑意,转头看向陈氏,“幸而内里伤的不重,我用药调理了一下已经无碍了,只是四公子外伤很重,需要每日换三次药,要用温水清洗伤口,平时走动多要人留意,不要再磕碰到伤口。”
“谢天谢地,感谢诸方神明庇佑,周大夫,这次多亏有您在,不然航哥儿就被五姑娘给打死了。”陈氏感谢周大夫的同时,也不忘带上赵琦妍。
周掌柜面上微愣了下,背着药箱站起身。
“看四哥儿身上的伤口,每一处都伤到了筋骨,可见对方拳掌强劲有力,应该是个健壮的男子,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掌柜说的话有理有据,也确是根据伤情来判断的,可在陈氏听来,不过是他替赵琦妍辩白的借口。
但周掌柜毕竟是外人,她也不好当场变了脸色,便扯了下嘴角,笑道,“五姑娘昨天都亲口承认了,还当着她父亲的面说要把命抵给航儿,还能有什么误会。”
“周大夫,您忙了一晚上,想必这会儿也乏了,不如您先回去,要是航哥儿再有什么事儿我再派人去接您。”
主人家都发话了,周掌柜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拱手作揖,道别离开了。
周掌柜走后,陈氏屏退了屋里所有人,才扶着赵宣航从床上慢慢坐起来。
为了赵宣航坐的舒服些,她还在他腰后垫了个软枕。
看着赵宣航憔悴惨白的脸颊,陈氏心疼的用手抚上他的脸颊,“你说你,招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赵琦妍?”
“以我现在的样子,今年的秋闱我也去不了了吧?”尽管知道答案,但赵宣航还是不甘心的问了出来。
陈氏知道儿子苦读多年,就是憋着一口气想要在今年的秋闱上一举高中,出人头地。
直接回答他,她于心不忍,便委婉安慰道,“你父亲给你找了门路,让你先去西府历练,等干出点成绩,就能直接封个一官半职。”
“有你父亲在前为你铺路,你又何必非要学那些穷举子走什么科考路?”
赵宣航红着眼睛盯着陈氏,目光恨意瘆人。
“娘,我要她死!”
看着赵宣航这番模样,陈氏心里就越发恨赵琦妍。
“娘又何尝不想她死?只是,她外祖父靖安侯如今率军驻扎在城外,又刚立战功,官家还亲赐了府邸,这是何等的荣耀,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和她大动干戈。”
陈氏说的很现实,但赵宣航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儿子咽不下这口气,娘若不肯帮我,那我就用我自己的办法!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不让她好过!”
他说着便要掀开被子下床,因为动作牵扯到伤口,他眉头一直皱着,额头上也沁出一层薄汗。
陈氏愣了下,一把按住他的手,低声训斥道。
“你是娘的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我在这府里忍气吞声,辛苦筹划了十六年,不就是为了等你父亲和庄氏和离以后,把我扶正?等你成了嫡子,你要什么没有?”
赵宣航眼睛通红的盯着陈氏,揪着被子的手也缓缓松开。
陈氏这才缓和了脸色,沉声说道,“你父亲说,等你身子好些了,就把你送回老家养病,也是怕妍姐儿再对你下手。”
“所有的事情都源于她那个女使,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