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警告我，适可而止。

我极力地调整呼吸，屏住了气，让自己的喘息不再那么重。

刚才那些没忍住而溢出的哭声，应该和笑声差不多吧……

我控制了情绪之后，才觉得刚才很丢脸，怎么能对着电话里这个人，情绪失控呢。

“你哭什么。”梁京澈在我安静了半天之后，开口。

我用一根手指揩去眼泪，又拿过餐纸无声拧去鼻涕。

“我没有哭，刚才在笑，这店里在放喜剧电影，没忍住。”我清清喉咙，“梁董找我有什么事？”

“交易员的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来我公司一趟。”

“现在？……能明天吗？今天我确实有事情……”我很为难。

今天已经答应了程启东，也不知晚上走不走得了人，再说哪有情妇跟饲主改时间约下次的道理。

“不能。”

“哦……”我有些失望，心情不好，也懒得讨好或是乞求他。

“谢谢梁董，您费心了，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然后我就挂了电话。

我拎包下楼，出门拐去旁边的商场买衣服。

绕过几家奢侈品大牌店，被一家服饰吸引住。

倒不是衣服有多好看，而是整个店的衣饰风格让我想起了蔡洁。

衣服裤子裙子，各种彩色里面都加了一点灰色，没有任何明亮的感觉，灰粉，灰绿，灰蓝……就是不肯给你个痛快。

我撇撇嘴正要走，远远看到一个女人从这间店的试衣间走出来……

……蔡洁？！她逛到现在？

我看到她对着镜子左右前后地照，似乎挺满意的，还让服务员剪下吊牌。

服务员把她原来的衣服装到袋子里，蔡洁却摆摆手，示意不要了，只拿着手包走了出来。

我连忙躲到一根柱子后面，她不至于吧，好好的衣服只不过跟姐夫混了一中午，就不要了？

然后她就走进商场内的一家咖啡店……

我松了口气，想我干嘛又躲起来，是有多心虚啊？

掏出手机看看，没有任何人的电话，看来程启东也不着急，我正迈步要离开，却见到那咖啡店门被推开，蔡洁和一个老男人，走了出来。

我顿时懵了，又一个？

连忙躲回到柱子后面，结果注意到另一根柱子后面是探长！

我们俩大眼瞪大眼，默契地没有出声。

商场人来人往，注意到我俩异常的不多，既然探长在拍，我就不动手了，只安心躲在暗处观察蔡洁的举动。

真是大开眼界，想不到蔡洁知性的身躯内，竟然包裹着这么热情的灵魂，一天就搞定两个男人。

我突然感觉自己弱爆了，竟纠结于一个程启东，还哭，太没有出息。

情妇之间也是要攀比的，我于是忍不住多看了那个男人两眼，看着岁数好大，快六十了吧？蔡洁真是老少通吃啊……

等会儿……那男的，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太有印象了，可一下子却想不起来，这种感觉非常难受。

对记忆我还是自信的，因为绘画和专业的关系，我很擅长用右脑记忆，对图像很敏感，否则我不可能在那个晚上逃走之后，还能找出那些人的照片。

但那老男人不在他们之列，他让我似曾相识，一定是因为某个画面……

我不停地回忆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直到，我看到他和蔡洁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连忙调整位置，绝不能被蔡洁发现。

近了，我听到了蔡洁的说话声，温声细语恰如她的面容给人的感觉，紧接着是一阵哈哈哈的笑声，料想应该是那个老男人的。

我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长吁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