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电梯的前一秒,余光还能清楚的看见,傅慎言深沉忧郁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
弯身坐进车里,便立刻吩咐米勒开车,“绕一圈。”
米勒闻言意外的瞥了我一眼,见我脸上没什么表情,短暂思考过后,点燃了引擎。
五分钟之后,车子再次停在傅氏。
不过这一次,米勒却特意选择了傅氏大门的视野盲区,熄了车灯,藏在黑暗之中,从我们的位置,能够清楚的看到傅氏的人员出入,而进出的人无法发现我们的存在。
车一停稳,我便摇下车窗,全神贯注的盯着那道旋转玻璃门。
米勒大概是觉得跟踪丈夫的把戏实在无聊,自顾自点燃了一直细长的烟,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吞云吐雾起来,不拘一格这个词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吸烟的女人,是胭脂红,而吸烟的女人,则是曼陀罗,内心冰凉,犹如凌霄花。
下意识偏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烟草味裹挟在夜风中吹到我这边,呛得我轻咳了两声,不自觉抬手在鼻间挡了挡。
米勒也不说话,猛地吸上最后一口,然后利落的弹掉了手上才燃到一半的香烟,将车窗摇了上来。
“没关系的。”要她照顾我的感受,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我们虽然是雇佣关系,在生活中却是平等的,没必要时时刻刻按照我的喜好做事。
米勒偏头过来看我,深邃的眸子像是被墨水浸染过,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神秘,透着危险的气息,但她的眼神却是疑惑的,“经验告诉我,看过世界的女人,应该只爱自己,你倒是个例外。”
带些调侃的语气,不难看出她这个第一雇佣兵,对此时我们正在做的监视行为极为不屑。
的确,三更半夜的,又是到公司查岗,又是带着保镖监视丈夫,任谁都要觉得,是傅慎言有了二心。
吃得了雇佣兵这行饭的,自然都是断了七情六欲的,尤其米勒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不以为意。
如今开了律师行,又有沈家和莫家的助力,我也算是女人里的人上人,在米勒看来,很应该为自己而活,但偏偏她看到的,却是个为了抓丈夫现行,而将她大材小用的弃妇形象,对此嗤之以鼻,也不难理解。
张了张嘴,我正准备解释两句,却正好瞥见马路对面的玻璃门里,傅慎言和陈毅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而傅慎言,明显半弯着身子。
两人脚步匆忙,很快便上车点燃了引擎准备离开。
“跟上。”我顾不了那么多,当机立断道。
话刚说完,米勒已经先我一步做出反应,开车跟了上去,她开车技术纯熟,市区又是处处灯火通明,即便没有开大灯,仍是一直和傅慎言的车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很快,傅慎言的车拐进了一家挂着“”招牌的医院。
这个招牌和门面,并不陌生,正是今晚热搜图片的背景——赵爽所在的医院。
“开进去?”米勒问道。
“不必。”我思考了一下,拿起手袋下车,“在这等着我。”
这个时间医院安静的出奇,一路走进去几乎没见到人,因为担心跟丢,我几乎是小跑的,幸运的是,傅慎言他们走的不快,追到电梯口,他们正好进去。
在原地停了两秒,确认电梯门合上,我才走过去,抬头去看他们停留的楼层。
住院部在三楼,假若傅慎言是来看赵爽的,一定会停在那儿,然而,电梯却是下行的方向,去往地下停车场和负二层以下,一般这是医院用来仓储药物的地方,轻易不对外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