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人的意思?”真正想见傅慎言的,恐怕是傅长恒。
傅慎言点了点头,“嗯。”
“你打算去?”我问道。
傅慎言直接忽略了我的话,牵着我起身,“回酒店。”
从后门离开,确认周围没有记者,一同上了傅慎言的车。
一路无话,陈毅将车开到最近的山顶,傅慎言直接打开车门下去,站在围栏面前点燃了烟。
夜晚的山顶凉风习习,车灯打在傅慎言身上,将他被烟雾包裹的样子照的格外清晰。
我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同陈毅打听,“你老板知道傅长恒的事多久了?”
“半个月了。”陈毅道,“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只有跟太太您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好好睡一觉。”
心忽然沉了一下,揪的难受。
二十年的仇恨和执念,又岂会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化解的。
傅长恒还活着,在纸醉金迷的日子里潇洒,却眼睁睁看着傅慎言被仇恨折磨了二十多年。
将近半生活着的意义,因为他的出现,便顷刻间全盘否定,傅慎言那样高傲的人,怎么接受的了。
他救不了自己,于是便只能日夜无眠的接受内心的折磨。
我是他的妻子,他最珍贵的存在,本应该更早的发现,陪他面对心魔,却来得这么迟。
“我没事”“我很好”“相信我”。
这些浅显的反话,其实都是他无法战胜情绪最好的体现,而我,习惯了他的无所不能,便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可以处理好,就真的撒手不管了。
将想哭的冲动压下去,我整理好情绪,打开车门下去,从身后抱住傅慎言,双手紧紧将他圈住。
我明显感觉到傅慎言的身体颤了颤,却没有将我推开。
“你还有我。”声音很轻,怕刺激他的情绪,“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永远爱你,永远需要你。”
冷风从脖子灌进衣服,我冷得打了个寒颤,傅慎言沉默了片刻,丢下手里的烟,在地上踩灭,转身将我抱住。
“只有你是我活下去的意义了。”
傅慎言的声音放得很低,拥抱却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怕我溜走,他猛地吸着气,仿佛这样,就能从我身上得到面对一切的勇气。
过了很久,直到手被夜风吹得有些冻了,傅慎言才终于平缓了情绪,扶着我坐回车里。
因为不清楚傅长恒究竟打着什么算盘,傅慎言怕和我同时消失会引起大麻烦,选择将我先送回酒店。
路上,他尽可能的将这段时间和傅长恒的纠葛阐述了一遍。
半个月前,傅慎言看见傅长恒那张几乎和二十年前一摸一样的脸,便搁置了所有计划,开始调查。
傅长恒改名换姓,成了享誉世界的心理学教授,慕容南川,名下没有巨额财富,却一直很受易伯怀青睐,两人来往频繁,而且,易伯怀似乎有意保护对方,始终没让媒体拍到过他的正脸。
傅慎言的人尝试过潜入傅长恒的家打探情况,却接二连三失去消息。
显然,傅长恒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干净。
“我亲自去过慕容家,以傅家的名义,但是被拦在门外……”傅慎言眯着眼眸,目光悠远的望着窗外,眼底阴沉沉的恨意蔓延开来。
被欺瞒了那么多年,赤手空拳的找上门,想知道真相,却空手而归,甚至连面都没见上,难怪傅慎言在拍卖会上见到傅长恒,会那么激动。
我皱眉,伸手附上他的手背,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小声询问,“那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