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谈判专家带着手下消失在安全出口,茫然的站了一会儿,才又抬脚,去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跟傅慎言汇合。
每走两步,口袋里一阵震动,进电话了。
疑惑的拿起来,居然是久违的拾简的号码,我当她都把这些现代化设备淘汰了呢。
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准备问她在哪,“喂,拾简”
“你是机主的家属吗?”
话才到嗓子眼又被生生压了回去,电话那边是一道陌生的男声,公事公办的语气,又不乏紧张感。
“你是说拾简吗?”我有些懵了,“她怎么了?”
“是的,你最好赶快来一下第一医院,她在天台,随时都有可能跳下去!”
大脑混沌了两秒,反应过来立刻往刚才谈判专家消失的楼梯口跑去,“我马上到,你们千万要拦住她!”
好在住院部离天台只有两层,不到两分钟,和警察接洽上之后,我便在隔离带外,见到了拾简。
她站在天台最边缘的位置,脚下的裙摆被晨风吹起,袅袅娜娜,身姿轻盈,如果不是在鬼门关边缘的话,这是一幅唯美的画卷。
顾翰的母亲就是这样走的,她也要用这种方式丢下他吗?
“拾简!”心脏在剧烈跳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劝说,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让她至少将注意力放在安全地带。
她听见声音,平静的转过脸,“你来了。”
停顿了一下,又低头苦笑了一阵,“来的这么快,好多事我都还没想好呢”
正纳闷这话是什么意思,身后有警员小声提醒,“尽量拖延一下时间,消防队堵在路上,现在下面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开什么玩笑?!
本市最好的医院,消防居然跟不上,分明是在拿人命开玩笑!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去追究这些,六神无主也得立刻恢复冷静,哪怕有一秒的放松,就是生命的陨落。
我曾亲眼见过一心求死的人,踏出那一步有多决绝,心里无论如何不愿再见到同样的场面了。
“没想清楚,就慢慢想,别着急,刚才顾翰还跟我说起你呢。”紧张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每一根神经都不敢懈怠,我尽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顾翰这两个字在她眼里总是特别的,像是受到了什么提醒似的,拾简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转过脸来,冰冷的眸子看着我,“沈姝,你相信命运吗?”
“什么?”我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顺着她的话连连点头,“我信,我相信,有什么你过来,我们好好说,只要你别冲动。”
我存了小心思,一边说话转移拾简的注意力,一边用微不可察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往前挪,试图缩短彼此的距离。
但我忘了,除了在顾翰面前,她也是一个聪明果敢的女人,我的把戏,被她一眼看穿,“别再往前走了。”
我以为是幻听,拾简又再次开口,这次更为强硬,直接将右腿往后挪了小半步,脚后跟悬空,失去平衡坠落,只在眨眼之间,“不想我马上跳下去,就停下。”
我又气又无奈,脚步已先一步做出反应,稳稳的停在原地,双手无意识的抬起坐着阻拦动作,“好,我不动了,你也别动。”
用自己的命,威胁别人,得到想要的结果,明明无法对他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可偏偏,总是奏效,消耗的,不过是双方的情谊罢了。
我是否可以认为,以死威胁的人,根本没在乎过彼此之间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