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这几人中年老的那个妇人,虽然因为操劳而显得有些苍老,但容貌却奇异的和裴微雨生的有些相似。
那老妇人看见站在一边的裴微雨,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向她伸过手去,“是!就是这样的!这孩子和姐姐年轻时,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其他的亲戚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甚至还有人因此落下泪来,“找了这么多年,可算是找到了……”
可被她所密切注视着的裴微雨却并没有露出惊喜的神色,眼中尽是冰冷和厌恶,甚至在老妇人伸手过来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略显尖锐的声音从她口中,“你干什么?不要碰我!我不认识你!”
裴微雨心中一片慌乱,恨不得将这几人给杀掉灭口。
她是左相府的嫡女,与这些山野村妇才没有关系!
可裴微雨到底年轻,脸上慌乱的神色,已经能让旁人窥得真相的一二。
官家勃然大怒,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来人,将良妃与真正的左相嫡女宣进宫!”
官家坐在高位上,眼神冰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被他看到的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不敢与盛怒的帝王对视。
良妃此时已经回来了。
几乎是接到消息的下一刻,她就快马加鞭的回了宫。
可是回来了又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良妃惨笑一声,这个曾经艳丽又嚣张的宠妃,此刻就像一朵开到极致的花朵,虽然暂时灿烂,但是片刻之后便会迎来凋零。
“瞒不住的终究是瞒不住,罢了。”她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而后转向一边的心腹女使,平平淡淡的吩咐道,“为本宫寻一条白绫来。”
女使吓得脸色苍白,连声道,“娘娘!何苦这般!您不如去见官家,官家平日里那般宠爱您,一定会原谅您的!”
“你不懂,现在已经晚了。”良妃苦笑着摇摇头,“今日的事情发生,堰儿是与那个位置无缘了,陆芙此人素来狠辣又恨我至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将我打入泥里的机会,我不如自己死了干净,也好不连累堰儿。”
女使吓傻了,含着泪望着自己的主子,几乎挪不动脚步,“娘娘……”
良妃闭了闭眼,忽然吼道,“快去拿!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去不成?”
女使不得已,小跑着去找白绫,留下良妃一人坐在寝殿里。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良妃反而平静了下来,她换下了今天早上穿的素衣,重新又将自己平时华丽的衣裳给穿上,坐在镜子面前对着自己的眉目细细描画了起来。
看着镜子里依旧美貌的女人,良妃却自嘲般的笑了一声。
自己这一生虽然身处高位,看似风光无限,可其中的辛酸又有谁能知晓?
家族期待着她能够带来利益,为家族再添上一份荣光与保证,自己的夫君并不深爱自己,就连一份浅薄的宠爱,她都要跟后宫的女人用尽全力去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