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县丞摆了摆手,很淡定的说“些许家事,不足挂齿,君子之交淡如水,钱财之事谈多了就俗气了。”
秦德威忍不住质疑“小的读书少,二老爷不要骗人。如果真是江南万亩大户出身,那二老爷怎么手头只有二百两存银?”
冯县丞长叹一声,开始回忆杀“当年进京赶考时,老母将家中存银二千给了本官。”
二百两在秦德威眼里都是巨款了,二千两就更不要说了,但这个数字才能配得上万亩江南良田狗大户的身份。ii
“在京城时,本官一时喝酒误事,借了一千五百两给别人,看样子要不回来了。”冯县丞唏嘘着感慨着,往事不堪回首。
秦德威无语,看冯老爷你今天也喝多了,要不你也借给我一千五百两?而且我一样也还不起。
冯县丞又继续说着“然后就到了南京任官,数年来七七八八花费了不少,现在只剩这最后的二百两了,想不到也要离我而去,不胜伤悲!”
秦德威总算能理解,冯县丞为何会有那些不接地气的菜鸡表现了。
原来这是个没操过心、没做过事的大户公子哥,心里还有点正义感,然后运气好蒙中一个三甲进士当了官。
审案急眼后,公子哥脾气上来了,发狠拿棍子打衙役ii
就是秦德威很有代入感的心疼那一千五百两银子,如果都借给自己,买回几个秀才毫无压力啊。
“到底是谁如此可恶!”秦德威咬牙问道“竟然厚颜敢借一千五百两不还!”
他不是痛恨自己占不到便宜,而是身为幕僚最痛恨有人骗自己东家!
“哎,就是跟你说过的夏言夏拾遗。”冯县丞叹道,又帮着解释了一句“他倒也不是故意撒赖,是真还不起。不过你说他这两年真的能入阁?”
秦德威“”
冯县丞很敏感的觉察到,秦德威虽然不说话,但眼中轻蔑之色闪了又闪,不禁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秦德威摇头晃脑的说“我一直以为,二老爷你和夏拾遗是志同道合、意气相投,原来你们竟然是如此肮脏的金钱关系!
我一直以为,二老爷你人品清粹,志行高洁,却不料二老爷你竟然也会下重注投资朝中潜力股!”
冯县丞悲愤的说“本官当年真就是喝多了,然后醉酒失节!你怎可如此污蔑本官品德!”
“那还开什么钱铺啊!”秦德威不知从哪来的愤愤不平之气,“二老爷还需要赚钱吗,找家里要钱不就行了!”
长随冯元代替答话说“如果家里送钱来,只怕主母就跟着一起过来了,老爷性子受不得拘束。”
秦德威不想说话,甩了冯县丞埋头疾行,操心操那么多干什么,都是瞎操心!
冯县丞只觉得莫名其妙,对长随问道“秦小哥儿为何突然来了情绪?”
长随略加思忖后答道“听说十多岁少年人,脾气经常会变得别扭古怪,秦小哥儿大概也是岁数到了。”
“秦小哥儿毕竟名份上是西席之宾,还是对他宽容些!”冯县丞很大人大量的说。